“你如何得知那枚玉佩的效用?是你腦海中那個聲音告訴你的嗎?它究竟是何來曆?”
今夏追問道,目光緊盯李雲皓的表情變化,似是在分辨對方究竟有沒有說謊。
“當然是系統告訴——啊!”
李雲皓話剛起了個頭就斷在一陣劇烈的疼痛裡,沉浸在剛剛那股自得情緒中,他絲毫沒有多想就将系統的存在透露了出來。
然而甫一開口,察覺到暴露的李雲皓就被系統發出的電流狠狠地懲罰了。
隔着一段距離,今夏都能聞到對方身上的焦糊味。
在強烈的電流刺激下,李雲皓被強行從幻術和魅術的作用下喚醒,系統的電流聲和近乎陰冷的聲音将他剛剛做的蠢事全部暴露,這個自負的男人第一次流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他似乎是在向腦海中的那個東西求饒,但那個被喚作“系統”的東西卻自顧不暇了,作為外來者的它被愚蠢的、自大的宿主洩露了身份,哪怕隻是在夢境中,它也被一股強勢的力量強勢鎖定。
此間天道不容許外來者奪取天地的氣運,更不允許凡人随意更改命數,尤其是李雲皓強奪的對象曾經是一位道行高深、功德極高的修行者。
據說一些佛道的修行者,其中修為高深,廣施善澤者,天道會予起獎勵,類似的功德會被灌注在修行者最親近的物件上,随着修行者轉世輪回,因此,一些在佛道上有天賦之人,生來就帶有伴生物。
即便該人此世并不修佛,上輩子修行所積攢的福澤也會庇護這個人一輩子,雖不至于大富大貴,卻也至少少病少災,行事更是有如天助,大多順風順水。
這是天道對行善者的回饋。
可這回饋卻被一個德行有虧的人以不恰當的方式竊取,不僅如此,竊取他人氣運的小偷還絲毫不知收斂,反而用别人長年累月的修行所積累的氣運來達成自己見不得人的目的。
德不配位,大抵也是同樣的道理。
今夏雖不知李雲皓口中的系統究竟為何物,卻也能從對方的行徑中窺見幾分此物的本質,也因此對被系統的懲罰弄得涕泗橫流、狼狽得不成樣子的李雲皓并且升起哪怕絲毫的同情。
對方有這樣的結局,完全是咎由自取。
天道降臨,将李雲皓腦海中的外來者強行清楚,但這等外來之物能偷渡到别的世界,自然也有幾分保命的手段。
系統強行斷尾求生,将半縷殘留的數據從李雲皓的識海中強行抽離,完全不顧對李雲皓的傷害,反而慌不擇路地逃向了今夏的方向。
它想要寄身今夏,以此活得苟延殘喘的機會,如若今夏給力,幫它奪取了足夠多的氣運,它也不是不能借此恢複到原來的水平。
然而它失望了。
系統甚至沒能靠近今夏的識海,就被陡然顯性的畫卷吞噬,畫卷的邊緣泛起金光,整體看上去也更精緻了一些,這件原先隻是個死物的法寶,竟在系統的滋潤下悄悄生了半分靈識。
隻是這意識尚且微弱,比之大白還差得很遠。
今夏眨眨眼,看着眼前陡然消失的光點,又看看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李雲皓,眼裡閃過一絲厭惡的色彩。
孫芸口中的道士已經到了山腰的位置,離今夏所在的房屋已經不遠,孫芸提到老道時眉目間的厭煩與忌憚不似作假,因此今夏也沒有要去觸對方黴頭的意思。
反正她要的消息已經得到了,再留下來也沒有什麼用了。
今夏左右掃視一圈,近乎冷漠地揮手将自己的房屋收起,又用妖力将李雲皓脖子上的玉佩扯了下來,用妖力就着大雨洗滌幹淨,這才将其收到了自己的靈識空間中。
她準備換個地方居住,至于此處,看着滿身焦黑的李雲皓,今夏眼中絲毫沒有動容。
運氣好的話,他會被那位匆匆趕來的老道士救下;運氣不好的話,也與她無關。畢竟對于這個膽敢傷害自己尋找了千年的恩人,還對自己出言不遜的青年,今夏可以說是沒有絲毫的好感。
事罷。
今夏撐起一把暗紫色的油紙傘,獨自朝山林裡走去,大雨滂沱,卻絲毫沒能沾濕她的衣角,所有的雨都在落到傘上之後被無形的妖力分開。
她走過的地方,大雨猛然傾倒,将那極請的腳印一并沖刷。
李家村。
今夏在村莊不遠處蹲守了幾天,也沒見那位道士有離開的想法,無奈,她隻好向生活在李村附近的友人求助,讓對方出面将老道引走,并給了對方一個護身符和傳送道具,以防對方當真被那位固執的老道士傷到。
在确定孫芸口中的老道士離開後,今夏這才收拾好心情準備去見自己的恩人。
李家村,顧名思義,這裡居住的大多都是姓李的村民,而從李雲皓的口中得知,恩人的名字卻是葉連城。
一個外姓人,在以氏族聚居的地方盡管不至于受到排斥,卻也難以獲得同村人的認同感,這一點,今夏在遊曆的時候深有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