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劍冢又下雪了。
一雙纖纖素手為池中抛下魚餌,吸引了銀魚争相搶奪,待那魚餌被吃完以後,銀魚甩着透明的尾巴四散開來,激的水面泛開陣陣漣漪,就連池中的夏荷也跟着微微晃動。
當一片雪花落到荷葉上時,那雙手的主人才意識到下雪了,擡起手去迎接那片片的雪花,雪花落在他的手中,隻留下了灼傷的疤痕,而落在池水中卻隻掀起了一點點的漣漪,後又恢複平靜。
那人擡起眼睛看向池中閉合的花苞,那一抹豔紅在深雪中格外醒目。
鑄劍冢再次下起了雪。
“真是難得一見啊,哥,可惜了,也許這會是鑄劍冢最後一次下雪吧。”
那人說完就又撒了一片魚餌。
“可惜你看不見。”
将那魚餌撒完之後,那人緩緩蹲下身子,将一雙素白的手伸入池中,不一會兒就有銀魚圍了過來,悄悄的碰一下他的指尖,像是在逗弄,像是在親吻。
那人也任由着銀魚動作,隻是斷斷續續的在說着話。
“哥,你說那丫頭現在拿到劍了嗎?
你說她能順利拿到嗎?
那劍跟你分開千年,現下早已成為一個獨立的個體,恐怕難了。
但是……”
那人的話鋒一轉,聲音裡夾雜着些許難過 。
“她要是沒有拿到的話,鑄劍池又怎會像當年那般下起雪。”
從春庭境出來的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因為他們基本上都從秘境裡面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東西。
“大師兄!窈窈她們出來了!”塵衰蘭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到他們身邊,但是礙于面子還是沒有沖動。
師乘風點了點頭之後,塵衰蘭才趕緊向下走去。
有了塵衰蘭這一帶頭,其他掌門們也都開始向外面走去。
玉厭清剛踏出殿門,就被大殿上的人生鼎沸沖了一臉。
他看着被衆人包圍的塵卻窈,不由得争愣了一下。
但随後便斂起了眉,看向塵卻窈手中的那柄劍。
那劍的下半身依舊跟當年别無二緻,隻是那劍柄,當年距離相隔太遠,他看不真切,恐怕隻有玉稔才知道劍柄真正長什麼樣。
玉厭清微微側頭,玉願泠便闖進了他的視線中,見她朝自己奔來。
玉厭清的眉眼柔和了許多。
望秋上前走一步,正好跟玉厭清同位,這一次他沒有打開那柄煩人的折扇,他的目光看向遠方,不知道落在哪裡,但是他卻對玉厭清說“想當年令姊可謂豔絕天下,風華絕代,當時她搶奪的也是那小丫頭手中的那一柄劍吧,隻是為何到最後那劍卻被折成了兩段?而今為何竟又讓那小丫頭拿到了完整的劍?玉掌門你難道就不好奇嗎?”
玉厭清聽出他話中的意思,他淡淡的回答“此事我并不知道,隻是一柄劍而已。”
望秋聽完他說的這話楞了一下,他這回答與當時的玉稔别無二緻。
【玉稔寫下那幾個字之後再落到地上時,映入世人眼簾中的便是一把斷劍了。
望秋說“玉稔你這是為何?你将這柄劍折斷而又不拿走,這是什麼道理啊?”
果不其然,他說完這一句話之後,所有人都開始對玉稔指指點點。
誰知玉稔卻無所謂的說“我也不知道它為什麼會斷呀,隻是一柄劍而已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