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隻向後退了一步，便再一次提劍而上，她的劍法紮實激烈，根本就不是塵卻窈所能夠抵擋的。

那團黑霧緩緩的開口，聲音跟塵卻窈的一模一樣，“你無法戰勝我，就像你無法戰勝天道一般。”

黑霧的語氣冷淡，像是在訴說一個事實。

塵卻窈被逼的直退，背靠着那一座山，她的呼吸略微有一些急喘。

冷靜，要冷靜。

泉下難在這個時候響了一聲，清脆的鈴聲讓塵卻窈的内心直接清醒了。

她想起來了，他教給自己的招式。

隻見塵卻窈轉動劍柄，猛的沖向那團黑霧，但那黑霧卻沒有在回擊。

因為塵卻窈的劍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塵卻窈本來搖搖欲墜的道心在此刻重新被塑造了。

她緩緩開口，聲音的力度不強，但是卻又震撼人心，“天道這種東西應該被我踩在腳下！”

然後塵卻窈猛的抽手，利劍劃破黑霧，像是真的劃破了肌膚一般，那些黑霧像鮮血一般噴湧而出，有一些沾染到塵卻窈的身上，散發着熱氣。

在那麼一瞬間塵卻窈愣神了，這樣的真實感讓她一度認為噴灑在自己身上的就是滾燙的鮮血，被自己殺死的就是活生生的一個人。

在最後一縷黑霧消散的瞬間，天空中飄起了雪。

“雪？怎麼會下雪呢？”

“咦！這雪還挺燙手！”

玉願泠看着塵卻窈以及她手中的劍，喃喃的說“這劍竟讓她給拿到了。”

沈折竹聽到了這話，微微側頭問玉願泠說“這話怎麼講？”

玉願泠像是回過神了一般說“你說什麼？”

她呆愣的模樣，好像不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什麼一般。

沈折竹輕輕的搖了搖頭，露出溫和的微笑，而後擡頭看向塵卻窈，眼眸中流轉的笑意再也遮擋不住。

果然不出所料呢。

塵卻窈大口的喘着粗氣。

下雪了。

她像是這時才意識到下雪了一般，用左手接了一片雪花。

雪花飄飄搖的落在他的掌心，竟然未見融化。

她握緊了手，泉下難随着她的動作不斷發出悅耳的聲音。

塵卻窈看着石壁上的那八個字，然後緩緩擡起手臂，劍尖直抵那最後一個字。

所有圍觀的人看清塵卻窈的動作之後，皆是大吃一驚。

劍尖直抵那一個稔字，隻需塵卻窈注入靈力，輕輕一滑便能在那稔上留下痕迹。

沈折竹在劍剛碰到字的時候瞳孔急劇的縮小，他的呼吸比平時重了許多。

“天道第一，隻唯玉稔。”

塵卻窈不否認，那人能用這柄斷劍刻下這八個字就已經是她實力的最好證明。

但是……

塵卻窈看着自己手中的劍，語氣雖輕，但是話語中的重量卻不容小觑。

“我賭千年之内，整個九州大陸，唯我一人，舉世無雙！”

天地間這時很安靜，但是一道輕笑聲卻傳入了塵卻窈的耳中。

塵卻窈去尋找聲音的來源，卻跟沈折竹對上了視線。

塵卻窈自上而下的看着，目光輕輕的垂下，有一種睥睨衆生的錯覺。

目光僅僅是交彙了一瞬間便又錯開了。

塵卻窈落地之後發現地上根本沒有積雪，衆人的身上也沒有落雪，那這般紛飛的雪花又是怎麼回事。

塵卻窈轉身望向那山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