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天下長相一模一樣之人比比皆是,長相都有相似的,想法還能沒有,你真是小心眼,說得你的壽禮就是自己做的似的,還不是底下人做的。”
“且太後六十有九,今日正是慶九的好日子,貴妃娘娘你在這裡喊打喊殺,就不怕壞了太後娘娘的福氣,太後娘娘可是你的婆母,這兒媳不敬婆母該當何罪!”
說話之人正是那日奚落林苡,落了她面子的壽康大長公主。
康貴妃她們住了聲,壽康大長公主當叫太後一聲嫂子,康貴妃則是壽康大長公主的侄媳婦,論身份,康貴妃略勝一籌。
可若是真論了身份,儒士的唾沫星子也能噴得她們臉上紅闌幹一片。
康貴妃和她的菟絲花們就以長輩身份壓林苡,壽康大長公主就用長輩身份碾她們,還真是天道好輪回。
打斷“三軍對壘”的,是太後的人。
“各位貴人們,娘娘都等乏了。”
于是,這場荒謬的”戰局”結束了。
她們前腳進場,張雲臯和皇帝後腳跟了進來。
不得不說,林苡特别厭惡宴會。
宴會上的飯菜不敢吃,宴會上的東西不敢碰,宴會上的人見人說人話 見鬼說鬼話,她還說得小心些,别教人逮住了。
好煩,都怪張雲臯和張雲霄,幹什麼把我拉進來這淌渾水裡來,還得連累我想破頭的出去,真是可惡!
然而,一記突如而來的哭喊打斷了林苡的思索。
聽聲,應是宮女的吵罵。
不過今日的太後大喜,合宮上下皆口吐吉祥,若是無人授意,那能吵到太後的眼皮子底下來?
不出林苡所料,她目光掃過了幾人,隻有康貴妃臉上帶着快意的神情。
“是誰人在外頭?”
上頭傳來太後威嚴的詢問,是上了年紀,中氣十足的女聲 。
康貴妃當即放下了杯盞,福身答複:“是先前嬷嬷教新來的宮女做事,新來的宮女不聽使喚,聽說那宮女還姓林。”
太後道:“豈有此理。”
林苡登時氣得咬緊牙關。
張雲臯撇了一眼林苡。
偏生林苡受了氣,還不能好好發一通火兒!
要不是怕張雲臯的“長輩”們借着太子妃惱火的名頭來給太子府塞人,她也不用當面演戲。
林苡怕自己演不下去,特意掐了一把大腿,但還是無濟于事。
于是,氣極的林苡決定出去走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附在張雲臯耳畔,溫聲細語的話裹挾着濕熱的氣體噴灑在張雲臯耳旁,輕輕說道:“殿下,我想出去走走。”
張雲臯側目:“我陪你?”
林苡出去就是為着逃離此處,自己能出去散散心,要是張雲臯跟着,誰在這裡替她收着太後和康貴妃的陰謀詭計?
林苡溫語道:“殿下事忙,我自己出去。”
張雲臯擱下了筷子:“皇宮地廣,還是我陪你吧。”
張雲霄早已虎視眈眈了許久,他素來最擅迷惑,林苡要是教他迷住了怎麼辦?他可得看緊了。
漸漸的,全場的目光都聚到了二人身上,林苡率先“落荒而逃”。
算起來,今日正好是芒種。
她走入花廳,排山倒海的栀子花香撲面而來,将二人團團圍住。
太後偏喜栀子花,宮人們也投其所好,這些栀子花不僅品種昂貴,且教宮人們養得張揚昳麗。
不覺神間,林苡發覺頭上一沉。
她信手一摸,原是她頭上被别一朵栀子花。
林苡側目一瞧,來人原是張雲臯。
張雲臯笑問:“可喜歡,若是喜歡,咱們回去也養。”
林苡眼光瞥向了張雲臯身後牆角,那裡藏了張雲霄,今日太後生辰,穿那身衣裳的隻有他了。
她“嬌羞”道:“多謝殿下。”
多謝殿下?她恨不得将太後養的這些栀子花統統連根拔起,扔進火堆,最好是再也聞不見栀子花香!
二人各懷鬼胎地“調情”時,殘刃找了過來。
“殿下,太後中毒了。”
林苡又喜又悲。
喜的是蒼天有眼,太後中毒了。
悲的是他們走不了成了,要是他們一走,太後中毒亦或是他們不孝太後的屎盆子,就要被康貴妃扣死在他們頭上了。
林苡本想早早離場,眼下看來是不成了。
她們不愧是張雲臯的好親戚!
是一等一的愛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