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丙感受了一下陰氣，在陽氣之下還能有淺淡陰氣的地方，估計就是害人小鬼出沒的地方了。

他現在來主要是踩點，這個時候比較好找，到了晚上到處都陰陰森森的就不好抓了。

苦提現在看什麼都挺好奇的，對面有個人蹲着，于是他有樣學樣蹲了下去。

“你有沒有感受到什麼？”林丙看着他的腦袋問。

“什麼？”苦提換了好幾個蹲姿，看起來像很久沒動過的人在熟悉自己的身體。他停了幾秒說：“有兩個鬼。”

“嗯。”林丙點點頭，又注意了一下街邊的景象，準備拉起苦提回去，等晚上再來。

苦提正站起來的時候，他們身後出現了三個穿着超大洋裙的女孩，很興奮的問了一句：“你們是玩COS的嗎？”

“扣死……”苦提有點茫然：“什麼？”

“你們能看到他？”林丙挺淡定地說，實則内心有點發虛。這三孩子不像是鬼啊。

“這是角色台詞嗎？”穿着黃色裙子戴個小草帽的女孩問：“很帥啊。”

“啊。”苦提還是茫然着。

藍色裙子的女孩掏出了手機：“可以拍個照嗎？”

“拍……照？”林丙看了看苦提。他有點擔心等下人姑娘拍了之後手機裡沒有苦提。

苦提很躍躍欲試，沒等林丙說話就和人家拍了張照。

粉裙子看着照片說了句：“帥哥你好白啊，這拍的都快看不清了……”

林丙：……

還是快走吧。

*

回到家林丙趕緊跟苦提約法三章：

一不準跟别人拍照。

二不準拿身外之财，撿也不行，要不放在原地，要不拿回來給林丙再讓林丙交給警察叔叔。

“我不能自己去給嗎？”苦提問。

“你一個鬼……”林丙歎了口氣，“萬一警察局要留照片呢……”

三不準突然變成風或者氣。要變的時候必須和林丙說。

這個是因為快到家的時候苦提忽然變成氣從門那裡穿了進去。

四……

“等想好了再說吧。”林丙合上筆記本。

“這個書，是幹嘛用的？”苦提問，“我看見人家拿小小的筆在這種紙上寫字，好像叫做鋼筆，你為什麼要用毛筆？”

“因為，這是我自己裝訂的書，裡面用的是宣紙，”林丙說，“這書用來記錄一下我是怎麼把你這隻不服管教的鬼收服的，你不聽話我就把你直接抓了。”

“我很不服管教嗎？”苦提拿起本子看了看，“我為什麼要服管教？”

“因為，”林丙說，“我本來就是要抓你的，現在隻是網開一面而已。”

“我不害人。”苦提說，“不要抓我。”

“那行，”林丙把本子拿回來，“我們去抓害人的鬼。”

*

明月高懸，陰風陣陣。

林丙和苦提站在路邊。

現在還沒到正十二點，林丙在等陰氣最盛的時候，到那時候，鬼就會自己出現了。畢竟不是所有鬼都像苦提這麼無聊，什麼時候都想出來。

即将到點的時候，林丙感覺天旋地轉，沒忍住閉上了眼，再睜開就感覺周邊出奇的安靜。

乾坤大挪移啊。林丙看了看身側，苦提不在。

這裡就像個複制出來的空間，除了是鏡像的，其他所有東西都和真實街道一模一樣。

但這實在是一個很簡易的挪移，林丙沒有看見用來壓陣的東西。

一般來說，他們要做陣法的時候，會先用自己随身的東西在每一個陣門壓住，就跟建房子之前要搭骨架似的，防止陣裡面的空間坍塌。

壓陣的東西什麼都可以，隻要是經了做陣之人的手，沾了他們的氣，就算是随身的東西了。

對于這種連骨架都沒有的挪移陣，林丙從布袋裡拿了四張符，東西南北一拍，就算是破陣。

四方空中都亮起金光，隐隐有符文流動，流過一遍首尾之後，铿然一聲，林丙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他自小學東西就快，唯一不足就是破陣的時候總會頭暈目眩，像被誰抽去了力氣一樣，最嚴重的一次直接昏睡了一天。

他站穩之後就趕緊看了看身邊，苦提用很淡定的表情看着他。

“你沒入陣嗎……”林丙剛開口，苦提就“咳”了一聲，然後消失了。

這是出門前他倆說好的，苦提要變氣啊風啊的時候，就咳一聲，好讓林丙有準備。

不過林丙顯然是準備少了，原先苦提站的地方出現了個人，那人疑惑的問：“你跟我說話？”

“你……”林丙愣了愣，“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