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栗今天實在是累到了，也沒想着偷聽，反正萬事有哥。

——

賽前最後一天，衛三構建的機甲終于完成。

六個人擡着頭看着這個機甲。

廖如甯：“看着挺有模有樣的。什麼名字？”

“無常。”

金珂問：“有什麼寓意？”

金栗胡說八道：“收你們命的意思。”

五人沉默。

金栗:“太直接了？那，熱情好客的意思。”

“機甲黑白色，我圖方便，就叫無常。”衛三按了按她的頭，給出正确答案。

金栗問:“那幹嘛不叫它胖達？”

衛三：“那什麼東西？”

“沒什麼。”

“打一場試試？”衛三提議，他們來不及測試完所有的數據。

“我！”廖如甯上前一步，但霍宣山已經操控機甲站在衛三面前了。

廖如甯：“可惡啊！”

“宣山哥是行動派，廖少爺反派死于話多，你沒學過嗎？”

“為什麼他是哥？”廖如甯佯裝生氣：“誰是反派？”

金栗不語，隻是一味看着比試中的二人，飛速記錄和分析。

廖如甯生氣，廖如甯乖乖保持安靜。

“先到這兒。”衛三喊停，“井醫生讓我去找他。”

四個人齊聲：“我們也去。”

“那我，先回去了？”金栗不喜歡去醫院。

金栗踩着積雪往宿舍走時，作戰靴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極夜的天幕低垂如墨，訓練基地的探照燈在雪地上劃出慘白的光斑。

為了适應，她沒穿衛三的那件厚大衣，隻能把手縮在訓練服裡，感覺寒氣正順着訓練服的縫隙往骨頭縫裡鑽。

轉過拐角，兩道修長身影突兀地截斷去路。

山宮波刃銀灰色的頭發在夜風裡翻飛，妹妹山宮勇男正用戴着戰術手套的手擦拭護目鏡。

金栗下意識後退半步——前兩場比賽，這位南帕西單兵可是想揍她來着。

"這不是達摩克利斯的吉祥物嗎？"山宮波刃把護目鏡推上額頭，露出那雙标志性的琥珀色瞳孔，"怎麼像隻凍僵的雪兔？"

金栗感覺後槽牙在打顫，不知是冷的還是氣的。

她剛要開口，山宮勇男向前半步，鞋子碾化一片雪花："你怎麼一個人？"

探照燈恰在此時掃過，金栗看清他們的臉色，看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好像……在關心自己？

這麼突然？

她不動聲色地把凍僵的手指蜷得更緊："其他人在加練。"金栗擡起下巴，呼出的白霧模糊了視線，"怎麼，南帕西連這個都要刺探？"

山宮勇男突然伸手，卻在半空被哥哥攔下。

"暴雪預警要持續三天。"山宮波刃的聲音比訓練場上的風還冷，"這種天氣單獨行動，達摩克利斯是打算讓機甲師當人形溫度計？"

金栗正要反駁，遠處突然傳來集合哨聲。山宮兄妹對視一眼，山宮勇男臨走前突然回頭："喂，金栗。"她抛來個金屬管，"南帕西特制的暖手寶，别凍死在回宿舍的路上。"

直到那對兄妹消失在拐角，金栗才仔細查看那個暖手寶，金屬管泛着幽藍的光，是星艦級合金才會有的淬火紋——這種材料足夠造一台輕型機甲的外殼。

真壕……

宿舍樓的輪廓在風雪中顯現時，金栗看到一道意料之外的身影，幾乎小跑起來。

“姬初雨！”

姬初雨背靠金屬立柱站着，白色作戰服在夜色中十分顯眼。聽到有人喊自己，擡頭看去，便見到一隻沖自己跑來的黑色身影。

“站穩。”姬初雨扶了一把快沖到自己身上的人。

“你怎麼在這兒？”

姬初雨拿出一個像保溫杯的東西遞給金栗，示意金栗打開。

金栗用力一扭，打不開。

怎麼可能？現在的我連機甲材料都能拎起來。

姬初雨似是沒想到這樣的情況，有點想笑。

伸手把杯子拿回來，他接過杯子時指尖擦過金栗凍紅的手背，姬初雨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發現金栗的手上有很多細小的傷口。他打開杯子後又遞給金栗。

金栗感受到久違的熱氣，驚訝“熱水？”

“嗯。”他之前看到過好幾次金栗在風中發抖的樣子，很醜。

金栗有點想笑，怎麼會有人送女孩熱水？

但是，她悄悄看了一眼姬初雨，她覺得她明天可以有一個新外号了——熱水姐。

熱水滑過喉嚨時，金栗滿足地眯起眼睛。感覺自己活過來了，命真的太苦了。

嗚嗚X﹏X

喝了幾口，金栗就不喝了，使勁擰緊杯子。别說，這杯子保溫效果還不錯，不知道是什麼哪裡買的。

“不冷了？”姬初雨問，他這段時間看到的金栗随時都在抖。

金栗突然把手貼在他的臉上，“現在好一點。”

姬初雨看着眼前的人，“哦，那你多喝熱水。”

“哈哈，”金栗笑了兩聲，“不行，我得給廖少爺留一點。”

“為什麼？”

未免廖如甯在其他單兵面前失了面子，金栗含糊到:“有福同享。”

姬初雨:還不如是衛三

風雪更急了，連燈都突然發出刺耳的電流聲。

“走了。”姬初雨說完這句話，便轉身離開。

金栗望着姬初雨消失在雪幕中的背影，突然覺得保溫杯内壁閃爍的熒光有些眼熟。

借着忽明忽暗的燈光，她終于看清杯底蝕刻的微型标志——是達摩克利斯之劍。

哎，姬太公釣魚，金栗上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