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蕭落照例去替寂無雲療傷，一進密室，就看見寂無雲正盯着手中的一塊黑色面紗發呆，不由地笑道，“夜深人靜，睹物思人？”

寂無雲聞言看了蕭落一眼，把面紗揣進胸前衣袋裡，說道，“并非睹物思人。我是在回憶那些夢。”

“哦？”蕭落走過來，抱起胳膊，繞有興緻地聽起來，他自己并沒有體驗過死亡，因此，對寂無雲的體驗充滿了好奇。

寂無雲的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但此時卻讓蕭落莫名地覺得有了些軟化，就聽他說道，“夢裡發生的事太真實，我那時，不，現在還辯不清真假。”他看看自己的手，繼續說道，“在夢裡，我掉進水中，瀕死之際，有人救了我，那感覺如此清晰，我現在都還記得。”那時，他拉着琴澤的手都能感覺到那隻手的溫度，現在回憶起來，手上的感覺竟然比夢裡還真實。

蕭落點點頭，說道，“嗯，也許是某種征兆。暗示過去或者即将發生之事。”

寂無雲擡頭看他，“不可能是過去。”

蕭落覺得疑惑，“為何不可能是過去。”

“因為，”寂無雲想了想說道，“過去的一切我都記得。”

“你都記得？”蕭落一皺眉道，“你是說，過目不忘？”

寂無雲搖搖頭，“不隻是見過的，聽過的，聞過的，嘗過的，摸過的，每時每刻的經曆我全都記得。”

蕭落吸了口氣，挑挑眉道，心說，他果然天賦異禀，不由地問道，“這麼多東西在你腦袋裡，不會難以承受？”

“不會。”寂無雲看着他道，“除了想忘的忘不掉，沒有别的難處。”

蕭落盯着寂無雲看了一會，問道，“這種能力從你幾歲開始的？”

其實蕭落隻是随便問問，不料寂無雲卻說，“大約在出生前，更為早一些的時候……”說完他看了看蕭落。

蕭落顯然被驚到了，幹咳了一聲，開玩笑道，“不會是你爹剛有你的時候吧？”說完又覺得提到了寂無雲他爹懷他這件事比較尴尬，于是想着轉移話題，不料寂無雲卻毫不介意。

“嗯。我自己的推測也是差不多那個時候。至于對以後的暗示，我并不想參透。”說完，他看了看蕭落，轉移了話題，“在我啟程之前，相爺帶蘇清水走吧。”

蕭落有些哭笑不得，搖頭道，“唉！你呀……讓我猜猜看，”說完頓了頓，眼中精光一閃道，“你……找到月靈珏了。”

寂無雲看着他道，“看來，什麼也瞞不過相爺。”

蕭落搖搖頭，其實是寂無雲根本不想瞞罷了。不過可惜，即便他知道了，也不能帶蘇清水遠走高飛，“我很快便要回京，不能把他帶在身邊。”

寂無雲點點頭，表示對蕭落的理解，不過，他也打算跟蕭落交個底，好讓他提前有個準備，“也好。不過，這一戰我若有什麼意外，還請相爺帶他離開魔教。”

“嗯。我知道了。”魔教四分五裂比起萬衆一心更讓朝廷犯難，而且蕭落也不願看到寂無雲有什麼閃失，不過若真的出現意外，也隻能這樣安排才能保蘇清水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