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無雲看向箫落:“相爺誤會了。我最近在清理門戶,這事若請相爺代勞,恐有不便。”
箫落一擺手:“沒什麼不便,明日我替你跑一趟,就這麼定了。”
話說到這份上,寂無雲也不好再推辭,隻好接受:“那……便有勞相爺。”
“你休息吧。”箫落轉身要走。
“相爺留步。”寂無雲從懷中掏出個東西。
箫落上前接過一看,是半塊白色的玉佩,細看,卻是一愣:“你怎會有這東西?”
寂無雲看着玉佩說道:“相爺一定知道江南蘇家。”
箫落眉頭緊皺,神色嚴肅起來。寂無雲說的江南蘇家是前任左相蘇懷義一門。不過蘇家早已不複存在。蘇懷義因忤逆犯上被斬首示衆之後,蘇家上下三百多口人,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寂無雲接着說道:“其實蘇家還有一個後人在世。”
箫落不由地捏緊手中的玉佩:“還有一個後人?你說的不會是小水吧?”箫落翻過卷宗,早知道結案之時,蘇懷義小兒子沒有屍首,隻有半塊玉佩。
寂無雲直視箫落的眼睛:“正是。他本名蘇梓玉。我撿到他時并不知情,是我爹認出他身上這半塊玉佩,我才得知他身世。”
蕭落歎了口氣。蘇懷義一案沒人願意翻就是因為這一翻會牽扯到太多的人,八成會把朝廷翻個底朝天。而寂無雲把這塊玉佩拿出來也絕不會隻是告知一下蘇清水的真實身份這麼簡單。
“你想讓我替蘇家翻案?”箫落問道。
“相爺,”寂無雲看向蕭落,“我并非此意。我隻是覺得,相爺理應知道他的身世。而他是否能記起這塊玉佩,就是相爺的事了。”
寂無雲淡淡的一席話讓箫落感到重擔壓身。他仿佛看到了一堵結實的高牆在他和蘇清水之間徐徐落下,成為一道難以跨越的屏障。蘇清水可以永遠不知道他自己是誰,然而箫落宰相的身份總有一日會暴露,除非他不做宰相了,帶着蘇清水遠走高飛,那花青幫怎麼辦?離開了他的庇護花青幫和花聿容能活得了幾日?箫落有生以來頭一次感到頭疼,真真正正的頭疼。
他歎了口氣,對寂無雲說道,“若我給他服了往生散,你能否讓他安度餘生?”
“往生散?”寂無雲指着箫落手中的玉佩問道,“難道相爺隻想與這玉佩厮守終生?”
箫落搖搖頭苦笑,“你這是給我出了個天大的難題啊!”
寂無雲抱拳一禮,“相爺日後若有需要,寂某甘願兩肋插刀。”
箫落歎了口氣,一臉無奈道:“沒想到你竟也是半點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