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寂無雲停下擦刀的動作，轉過身來。隻見他面色冰冷，嘴唇鮮紅，一雙紫色的眼睛閃着妖異的光芒，眼尾的赤色已經長長的掃過了兩側太陽穴。

琴澤一下就怔住了，完全把沈念挨鞭子的事兒抛在了腦後，心中隻想着他才離開了幾日，寂無雲竟已變成了這副模樣。萬分愧疚之下，他三步并作兩步跨到寂無雲跟前，伸手摸上了他的眼角，“這是怎麼回事？”

“還不是你幹得好事！”蘇清水不知何時出現在屋裡，在後面怒斥一句。琴澤聞聲吓了一跳，撫在寂無雲眼尾的手便不自覺地放下了，下意識地退得離寂無雲遠了些，看着蘇清水不明所以。

蘇清水端着一個小盅放在一邊軟榻的茶幾上，然後指着琴澤說道，“你倒好說跑就跑了，你可知那時教主重傷未愈不能動武，為了追你不得已出手，結果弄得走火入魔無藥可醫……”

走火入魔無藥可醫！八個字如雷轟頂，足足震得琴澤魂飛魄散。蘇清水再說了些什麼他一點也沒聽見，隻回頭看着寂無雲，死死地盯着看，想要趁他還活着，把他有血有肉有呼吸的樣子記在心裡，可兩隻眼睛哪裡夠用，看了臉忘了身子，看了頭發忘了腳，急得手心全是汗卻越看越看不清……既然看不清那便摸一摸，不摸如何能記得那身體的熱度？等人走了，茶就涼了。

“師父，你的恩情徒兒沒齒難忘……你放心，要下黃泉我便陪你去……”等琴澤意識到他自己正在緊緊抱着寂無雲的時候，眼淚就不争氣地掉了下來。

“你不配！”蘇清水在一邊怒道。

寂無雲看了一眼蘇清水，淡淡道，“說得不錯。他知恩圖報，而我卻一向恩将仇報。所以你出去，叫箫落滾！”

叫箫落滾？蘇清水一聽瞠目結舌，不明白怎麼好端端突然扯到箫落身上去，可一想到箫落要被趕走，心裡一慌，硬是想不起來自己剛才說過什麼了，便開始懷疑是自己口不擇言惹怒了寂無雲，心虛之際正欲跪下求情，就聽寂無雲說道，“現在就滾！”

“是。”蘇清水這下連求情也顧不上了，慌慌張張逃也是的飛奔了出去。

琴澤很想知道寂無雲現在正在經受着怎樣的痛苦，卻苦于不會探别人的内力，隻能抓住寂無雲的手，急得捏了又捏，問道，“你現在可是難受的緊？不如坐下吧還能好受些……”

寂無雲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既未回答問題也沒有要坐下的意思，隻問道，“你可知我為何要打沈念？”

“為何？”琴澤下意識地問道，其實腦子已經木了，他已經不想關心沈念的事情了，隻低着頭緊緊抓着寂無雲的手盯着看，看見自己的眼淚大顆大顆掉在寂無雲的手心裡，彙成小小的一汪水。

“因為他把你帶來了，而我并不想看見你。”寂無雲低頭淡淡地說道，而後滿意地看着琴澤渾身一怔，猛地擡頭望着他，露出一臉的難以置信。如此甚好，自己想要的就是這樣一張臉，驚慌，憤怒，感覺被欺騙，之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