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聿容買的馬膘肥體壯,三人一路飛奔出城,說好在郊外的石亭分手。
琴澤感覺到離飛鶴堡越來越遠,他的腦袋也越來越清醒。顧城和皇甫臻時是回不來了,他也沒本事把被人搶占的無嶺峰奪回來,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快到琉璃谷找到寂無雲,然後待在他身邊,說不定還能派上點用場。至于追殺他的人,雖然還沒有頭緒,但花聿容說隻要易容之後小心行事一般不會有事,他還告訴了他花青幫的接頭方式以防萬一。
石頭亭子近在眼前了,琴澤正感慨聚散無常,旁邊的岔路上突然就沖出來一路騎兵,看見他們毫不減速,也不避讓,速度之快,架勢之彪悍,壓根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妨礙軍務那可當真是死不足惜。琴澤暗叫不妙,本能地勒緊缰繩,打算下馬逃命,不料身邊一個人影直接從馬背上蹿了出去,隻剩馬兒自己往前沖。
兵器相撞的聲音霎時響了起來,琴澤的身體也猛地向後倒去。他死死抓住缰繩,吓出一身冷汗,不由地罵娘。這些馬看上去個兒大,但實際膽子小,見了刀槍就吓得魂都沒了,穩都穩不住。這不是欺負他現在不能用武功麼。
琴澤被折騰的人仰馬翻,那馬跟瘋了一樣死命踢騰,掉下去一定會被踩成肉醬。他死死抓住缰繩,整個人挂在馬脖子上甩來甩去,氣得暗罵花聿容,想打也提前打個招呼,這倒好,弄得他上不去下不來,就這麼挂着活像個吊死鬼。
就在他被甩得頭昏眼花,手腕快要斷掉的時候,封冉來了,提着他的後領子割斷了纏在他手腕上的缰繩,囑咐了一句“躲進草叢别出來,”就把他扔了出去。
廢柴!琴澤哀歎,這兩位是忘了他現在不能用武功了嗎,扔這麼高讓他怎麼落地呀,摔死嗎?他現在就是一堆廢柴,稍微碰一碰就鐵定散架。
身邊的綠樹藍天呼嘯而過,琴澤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會頭先着地,卻聽到嗖地一聲,自己竟已經穩穩地落地了。
怎麼沒摔死?還被人橫抱在懷裡!怎麼有種熟悉的感覺,他下意識擡頭去看那人的臉,一看就傻了。
“怎麼,不認得我了?”那人問到,沉穩的聲音裡帶着笑意。
琴澤是真的傻了,傻到眼也不會眨了,嘴也閉不上了,話自然也是說不出來了。
“他一定是看到我們的屍首了。”
原來旁邊還有一個人,琴澤猛地看過去,就想暈倒。這絕對不可能啊!他們明明已經死了,自己還上去把屍首從頭到腳摸了個遍啊。一定是自己發癔症了。
“快把他放下來,跟他解釋解釋,我看他快發瘋了。”
琴澤被放在地下,顧城就蹲在他身邊,皇甫臻時倚着一棵大樹站在旁邊,手上玩弄着他那把軟劍。
“你們是來托夢的嗎?”琴澤已經不信自己的眼睛了。
“我們...”顧城突然就笑了。琴澤從沒見過他這樣笑過,正疑惑,就見顧城突然擡起頭,對他擠了下眼。
“你...”琴澤突然覺得這個動作好像在哪裡看過,卻一時間想不起來。
“哎呀,怎麼這麼呆呀,真不知教主看中你哪一點了,”皇甫臻時笑着搖搖頭,走到琴澤身邊也蹲下來,手輕輕地在自己臉上一摸,那張臉就沒了,真的是沒了,而且換上了另外一張臉,一張女人的臉。
“好了,鳳兒别鬧了,吓着他可不好跟教主交代,告訴他實情吧。”
“哎呀哥,我是覺得他呆的可愛嘛,既然如此那就告訴他。”那女人笑咪咪地盤腿坐下來,托着腮盯着琴澤開始講故事。
原來,到飛鶴堡來的顧城和皇甫臻時并不是本人,而是這兩兄妹假扮的。他們叫千面無雙,哥哥叫千龍,妹妹叫千鳳,是寂無雲的手下。琴澤就感歎,這才叫真正的易容,自己一路與他們朝夕相處都沒有看出半點破綻,真是登峰造極了。
講完故事,那女孩一摸臉,又把自己變回了皇甫臻時,聲音也一起變了。琴澤又實打實地被震撼了一回。
“那他們現在在哪裡?”琴澤放下心來。
顧城道,“我們隻知道兩位長老有要事要辦,至于他們現下在哪裡,我們也不知道。教主隻告訴我們若是碰到你,要照應一下。”
“你們怎麼認得我?”
顧城笑了笑,從身後抽出洞音神箫,輕輕在琴澤手臂下一托,道“這裡要擡高些。”
琴澤瞬間就明白了,原來自己在無嶺峰練劍的時候,這兩兄妹應該就已經開始隔三差五的假扮了,以至于時間太久了,連自己易容了也認得出來。
“你們也扮過寂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