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接招吧。”

寂無雲用和琴澤相當的速度和力道盡量配合他的招式。他驚訝地發現，琴澤的動作比兩日前竟然又流暢了許多，雖然看起來還像慢動作一樣，但已算得上進步神速了。

琴澤把學到的全部招式都用上了，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把玉雪刺出去，可惜每次都在隻差毫厘的時候被寂無雲輕松化解。

剛開始寂無雲就背着手站着，時而稍微揮幾下鞭子柄，要麼隻一點要麼輕輕一推，玉雪就跟見了親娘一樣死心塌地，他說往哪偏就往哪偏，方向還不帶重樣的。琴澤很快就汗流浃背，他很想改變這種被牽着鼻子走的局面，可惜卻有心無力。

“你還可以更快...不要總想如何把劍刺出去，而是要注意拆解對方的招式...比如，你在考慮該刺我的左肋還是心髒的時候，你全身的動作都會不由自主地慢下來。等你考慮好了，我已知道你下一步的動作了。因此，你會覺得你每一次進攻，我都仿佛預先知道了在等着你一樣...其實我并不知道，我隻是看到了而已...但假如你把注意力放在我的動作上，就會去猜測我下一步的動作，即便猜錯了，也可能會出其不意，給我的下下步造成障礙...比如，現在你想要刺我的右肩...”

琴澤爆汗，寂無雲邊動作邊指導他，語調甚至比平時還要悠哉平穩，這已經讓他夠焦躁的了，而現在自己已經照他說得開始關注他并且加速，卻還是被他像看小孩一樣看穿了，自己哪還有臉再打下去！

“将死之人，還想着顧及臉面？”寂無雲邊說邊掐指一彈，琴澤眼看要碰到他右肩衣服的劍就叮地給彈開了。

沒辦法，先拉回來再上吧。寂無雲要是用真功夫，自己恐怕連眨眼的功夫都沒有就死透了，說顧及顔面确實可笑。

“好，現在我彈開了你的劍，尚未收手，你可以猜測我下一步的動作。”

“可你一直都未出招！”琴澤挽了個劍花，簡直恨出眼淚來，“你一直都隻守不攻讓我怎麼猜？”

“那我現在出招，”寂無雲說着就騰空翻了個跟頭，一下子落在了琴澤的背後。

娘的！琴澤終于忍不住在心裡爆了句粗口。我還沒開始你就已經跟我背對背站着了，我還猜個鬼啊！

“你的劍就隻會往前刺嗎？其實你一直在看着我，我躍起的動作你也看得到，那個時候你離我尚遠。倘若你猜我會攻你背後，那麼即使你已向前刺出，依然可以借力回身，刺向我可能會跳落的地方，或者來不及回身也可以斜向上，向上，就算刺不到，也可能會劃傷，就算都不是，我也會因為要防止你從各處偷襲而暴露出更多的破綻。”

寂無雲的解釋把剛才瞬息間可能發生的種種情況拆分得清晰可見，琴澤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把剛才的重來一遍。”寂無雲說完，唰地又翻了回來，一絲不差地落在先前站過的地方，然後又騰空躍起。

琴澤出劍，借力回身，再向寂無雲下落的地方刺出，竟然看到了他飛在半空中正在俯視自己，然後他就愣住了，忘了自己還在搶鞭子。

“很好。”寂無雲落地，轉身看着呆若木雞的琴澤，“不過你要記住，永遠不要給你的對手可乘之機。”

琴澤回過神來，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剛剛發愣的事，便收了劍，解釋道，“我記住了。剛才，是因為你在空中的身姿實在太美，我不知不覺就看呆了。”

美...裴莺演示九幽劍法時的姿容在寂無雲的腦中浮現，還有他無緣一見的寂子幽的絕世身法...寂無雲默默把鞭子揣進懷裡，“明日前暫且不用，算是獎勵。”

“哦？”琴澤小心翼翼地把玉雪收好，總覺得寂無雲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實際并不高興。不過，先不管這些，打鐵需趁熱，“那午飯和晚飯呢？”

寂無雲慢悠悠走向小樓，“要麼擦完一樓，要麼戴上鉛鎖，到雪塵殿跑三個來回。”

果然是不高興！琴澤歪頭向一旁的一堆家夥側目，現在寂無雲對自己是疼愛有加啊，蘇清水已經置辦了一整套小一号的器具，如今在這些器具的輔助下，自己的身手可以說是進步神速，隻是...寂無雲也一日比一日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