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以後不許亂和别人換衣服穿，聽見沒有！？”

“哦，好的。”

程霧懷裡還抱書包，直愣愣的點頭敷衍賀臨川的話，眼神都沒給賀臨川分一點，這态度直接惹惱了對面的人。

“你眼神放哪兒呢?”賀臨川還想來敲程霧的頭，可有了之前的經驗，程霧巧妙的偏頭躲開。

“我知道了，真的，你先吃包子吧。”

吳奶奶看着打鬧的兩個，呵呵直笑，胳膊使力揉進白花花的面團，笑眯眯道：“你們關系真好啊，小寶這個同學也是好心腸。現在哪兒還有這麼乖的小孩兒啊？”

之前程霧被這裡的混混要保護費時，笑着把錢交給嚣張跋扈的對方後，轉頭告訴了這裡的城管，讓那幾人喜提一年牢飯。

其實就單單說收保護費而言，本不會這麼嚴重。

隻是城管把幾人送進警察局後，孫水推舟查出了幾人曾經闖進一老太太家裡實施搶劫，然後得知老太太隻有一個人後，多次重複作案，才會如此嚴重。

而這個老太太就是吳奶奶。城管攬下了這份功勞，晉升進局裡，程霧後來也不知道他當了什麼，因為從那以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而吳奶奶卻不知從何處得知是程霧告的狀，感激的免了程霧一年的早餐錢。

賀臨川瞪着眼睛，把手收回來，撕開筷子上的塑料袋，他才發現隻有自己面前有碗，程霧就抱着他的書包默默的坐在對面。

他這個角度甚至能看見程霧縮着身體，因為校服比較寬大而露出來的鎖骨，一瞬間溫度都高了幾分，風扇對着吹都不管用了。

“你這麼不吃？抱着你那個破書包呆坐在那兒，像是我苛待你，不給你吃飯一樣。”

程霧緩過神來，眼睛轉上去看向賀臨川，回道：“我胃不好，早上吃東西會想吐。”

一旁的吳奶奶插嘴道：“是啊，小寶這胃病啊，折磨死人喽，上次從我這兒吃了兩個包子，還沒出門就吐了，我都覺得包子出問題了。作孽啊……”

“這麼嚴重？”賀臨川把程霧看了一遍，身高就是普通bate的水平，下巴很尖，手也很細，賀臨川一隻手掌就能把程霧兩隻手抓住。

今天坐在程霧後座的時候，腰比Omega還細，鎖骨這麼明顯，睡在床上也是薄薄的一片，賀臨川都懷疑程霧沒吃飯了，好像也确實沒見過程霧吃飯，他從網吧回來已經很晚了。

程霧把蒸籠往賀臨川面前推了推，漫不經心道：“就是早上吃東西想吐而已，其他都還好。”

包子還在發出熱氣，賀臨川用筷子夾起來塞進嘴裡，有些燙舌尖，其餘的倒是不錯。

“胃病怎麼來的，平時沒有好好吃飯？”

程霧擡眼掃視賀臨川一圈，發現賀臨川眼裡的好奇心不是假的，像是開玩笑般回：“不跟你說。”

賀臨川夾包子的動作一頓，視線轉向程霧。透過霧氣的程霧好像在扭曲，賀臨川似乎有些看不清楚，他一煩，眉頭又是一緊，拉着凳子坐在側面。

兩人的距離又挨近了些，賀臨川能感受到程霧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是那天晚上在床上聞到的，在炙熱的小店裡面清新脫俗，鑽進賀臨川鼻腔裡就沒有再出來。

賀臨川長手伸過去，去撓程霧腰間的癢癢肉，“跟不跟我說？嗯？”

瞬間，程霧雞皮疙瘩就起了一身，連連扭着身子逃離賀臨川的手，整個人擠在角落，貼在牆上，拼命用書包去擋開賀臨川的手。

“你不要撓我！”

賀臨川笑着還要用力，甚至想挑起程霧的校服，直接摸上程霧腰間的皮膚。

奇怪的感覺爬滿程霧全身，程霧隻能喊道：“我跟你說！”

坐在一旁的吳奶奶笑眯眯的看着兩人打鬧，沒開口說話。

“我之後跟你說！”書包已經抵擋不住賀臨川的手指了，腰間的觸感就像磨砂附上去一般，程霧眼睛都氣紅了。

賀臨川突然加重手上的力道，“還犟！”

腰間倏然被賀臨川手掌掐住，程霧感覺那股壓迫性極強的力道鎖住了自己的脊梁，任由他怎麼掙紮，都躲不開。

“啊！”程霧受不了了，叫喊一聲，用自己的手指去扣賀臨川的手，試圖把賀臨川甩開。

少年面色因為慌張而潮紅，眼眶被欺負得泛起水霧，喉嚨發出的聲音，直接讓賀臨川全身一麻。

像是小腦控制大腦般，賀臨川僵直在原地，維持着這個動作，眼神如絲般粘在程霧臉上。

一愣神，程霧用力把賀臨川手給擰開，怒氣的甩向一邊，咬着牙瞪向賀臨川。

“賀臨川！”

這聲怒吼像是給呆滞的賀臨川扇了一個巴掌，瞬間清醒。

賀臨川眼神一顫，猛然向後退去，廉價的塑料凳子支撐着賀臨川碩大的體型，本就搖搖欲墜。

現在加上這麼神經質的一退，終于不堪重任，桌凳向内折疊，直接原地散架。

而賀臨川就像傻狗一樣摔坐在地上。

意識到什麼後，臉色爆紅，繃着臉從地上跳起來，轉身就往外面走，冷冷的留下一句，“去學校。”就朝外跑出去，中途還踉跄了一下，差點摔倒。

“哎呦，這小夥子鬧起來沒個底線，不知道摔到哪兒沒？”

吳奶奶在圍裙上擦了兩下手，擔憂的朝跑出去的賀臨川喊，可對方長腿邁着，已經跑遠了。

程霧紅着臉，從牙關裡擠出句：“沒事的，奶奶，我們走了。”

包子還有兩個，程霧從桌子上拿了一個塑料袋，把兩個包子裝進去，付了錢，就扯過賀臨川落在一旁的書包，埋頭沖出去，騎着電動車就離開。

看着兩人風風火火的離開，吳奶奶流露出欣慰，然後收拾地上的殘局。

年輕就是好啊。

黑馬跑得飛快，撲面襲來的涼風灌進程霧的身體，有種要把程霧單薄的身子刮成碎片的感覺。

可程霧一點刹車的趨勢都沒有，他在用涼風吹散自己腦子裡的雲霧，程霧纖細修長的身體裡是翻湧滾燙的浪潮，怎麼可能畏懼狂風。

剛剛他捏緊的拳頭的差點就要砸進賀臨川臉上了，要不是賀臨川發瘋收手，程霧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壓制住自己。

和賀臨川打，倒也不是打不過。但要是真的打起來，就很麻煩了。

同樣陷入狂風中的，還有滿臉通紅走在路上的賀臨川。

即使是早晨，熱氣也好像在灼燒賀臨川靈魂般，要把他拖入深淵。

賀臨川稍稍回過神來，才在心裡怒罵自己，靠，我這麼狼狽幹嘛！？

不就是叫一聲嗎，和許隧他們在會所也不是沒見過！明明會所裡面什麼類型的Omega都有，叫聲惡心死了！

可那小子怎麼……怎麼……

大爺的！

賀臨川用手用力的摸了一把臉，把還在冒熱氣的額頭露出來，皺着眉提起速度，在路上繞了幾個圈子，自己沖進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