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姑父再也聽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打斷她:“兒孫自有兒孫福,緣分沒到,你幹着急也沒用。”
“哦,照你這樣說,像你兒子那樣,一放假成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宅在家裡打遊戲點外賣,一點社交都沒有,緣分就能來了?做什麼美夢呢!”
眼看她又要急了,秦舒連忙開口打圓場:“哎呀,之昊這孩子現在也忙,他們年輕人還是學習為重,等他明年畢業回來了再說。”
陶斯允:“……”
吃完飯差不多快九點了,一行人走出餐廳,各自道别回家。
這幾天京浮下了大雪,紛紛揚揚似鵝毛,街道上白茫茫的一片。
陶代銘望向妻子女兒,忽然浪漫地提議道:“我們看場電影再回去吧?”
“好啊。”秦舒下意識問陶斯允,“安安,想看什麼電影?”
陶代銘和秦舒在兩個孩子面前從不吝啬表達愛,從小到大,陶斯允和陶潛早都習慣了父母經常秀恩愛的畫面。
見狀,陶斯允非常自覺地松開了挽着媽媽的手,“你們去約會,我就不當電燈泡了,先回家了。”
“打得到車嗎?要不要爸爸送你回去?”
“沒關系,我自己坐地鐵就行,你們不用急着回來。”
秦舒和老公手拉着手,相視一笑:“你這孩子真是的,我和你爸爸都是老夫老妻了,還約什麼會呀,看完電影就回家了。”
“嗯,好好享受你們的二人世界吧,我先走了,拜拜~”
……
路上沒什麼人,快要走到恒彙廣場的時候,許霁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陶斯允感到有些意外,接起來,輕輕“喂”了聲。
許霁簡單地“嗯”了下算是回應,沒說别的。
陶斯允也不知道他打這通電話的目的是什麼,打通了又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再沉默下去的話,恐怕他們倆接下來的對話就應該是:“沒事我就先挂了?”
“好的,再見。”
……
“婚禮已經結束了嗎?”
“剛結束。”
“哦……”
雪地靴把厚厚的積雪踩得咯吱咯吱響,陶斯允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打算學他。
反正兩個人的沉默總好過一個人的尬聊。
“陶斯允。”
“……嗯?”
“回頭。”
“啊?”
“我在你身後。”
陶斯允停下腳步,慢動作回放般地緩慢轉身——
雪還在下,靜悄悄的,一眼望去,天地間銀裝素裹,仿佛置身于童話世界。
這個瞬間似曾相識,但與多年前不一樣的是,這次許霁站在她視線的盡頭。
他們中間隔着昏黃的路燈,靜靜地看向不遠處的彼此,誰都沒有挂電話。
陶斯允穿了一件短款的白色羽絨服,寬大的紅圍巾遮住了大半張臉,就像是雪地裡堆好的雪人似的,一動不動,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
過了一會兒,她才輕聲問:“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許霁站在幾步以外,垂眼掃了一眼她在雪地裡留下的一長串鞋印,“你猜。”
“我不想猜。”陶斯允覺得他今晚好像哪裡不正常,“你喝酒了嗎?”
許霁踩着雪,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了她面前,眼神清明,人也很清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