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斯允蹙了蹙眉,抿着嘴,沒有松手,反而攥得更緊了。
彼此面對面站着,一個要拿,一個不想給,許霁看着她那閃躲的眼神,突然輕笑出聲。
他用了點力氣,卻不經意碰到了她的手。
陶斯允被這陌生的觸感燙了一個激靈,條件反射般瞬間松了力道。
張宇皓遠遠看着兩人親密的一幕,内心頓時失落不已。
這時大巴車師傅打開了行李艙,一大群人排着隊放行李。
“班長班長,幫我放一下呗,裡面有顔料盒,小心别壓着了啊!”
“哦,好。”
昨晚又是打雷又是下雨,大家都沒怎麼睡,上了車以後一個二個都開始犯起了困,不一會兒車裡就響起了一片鼾聲。
“我可以理解為他剛才是故意在大庭廣衆之下宣示主權嗎?真夠強勢的,又帥又霸道,男友力max。”袁曉“啧”了聲,忍不住調戲:“死丫頭,相信我,你幸福的日子還在後面呢!”
陶斯允:“……”
前方是隧道,車子開始減速,袁曉不知什麼時候睡着了,陶斯允悄悄拉開窗簾,做賊似的往窗外看。
SUV跟在後面,和大巴車保持着一段安全距離,隧道裡的幽暗燈光讓她有一種進入了時光隧道的錯覺。
不知不覺,她忽然想起了高中受傷那次。
在那半個月裡,每天下午放學以後,許霁都會騎車跟在91路後面送她回家,後來他會故意騎快一點,然後趁機對她吹一個悠長的口哨。
記憶悄然回溯,時隔多年,如今情景再現,陶斯允平靜的内心突然一陣悸動,像是頃刻間與青春時的自己擦肩而過。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轉瞬即逝,幾乎難以捕捉。
她匆匆收回了視線,剛合上窗簾,前排的女生就轉了過來。
“學姐,後面那個開路虎的是你男朋友嗎?”
陶斯允一臉尴尬地說不是。
女生“哦”了一聲,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學姐,你的追求者超帥的哦~”
“……”
中午,大巴車停在滬大門口,領隊老師按照流程挨個兒清點好人數,然後兩個教授輪流對這次外出寫生簡單做了總結。
過了十幾分鐘,總算說到了大家最關心的重點——放假。
“好了,大家回去好好休息幾天,學校有其他安排的話會在群裡通知。”
***
“我們休息一個星期,下周一上課,你呢?”
“明天上班。”
“哦。”
阿拉斯加惬意地趴在後座,腦袋擱在陶斯允腿上。
她一直都挺奇怪這麼酷的狗為什麼會叫這個名字,更何況它還是一隻公狗,于是随口問道,“為什麼叫它萌萌?像是個女孩子。”
許霁瞥了眼後視鏡,不鹹不淡地告訴她:“一個姑娘起的。”
撸狗的手頓了頓,陶斯允擡眼,略微遲疑地問:“誰啊?”
“不告訴你。”
愛說不說,不說拉倒。
許霁先把阿拉斯加送到蔣圳家,陶斯允坐在車上打瞌睡,沒跟着一起去。
好不容易過了三天二人世界的蔣圳在開門的一瞬間立馬從一臉神清氣爽切換成了死氣沉沉的怨婦狀态。
“回來了?”
“嗯。”許霁人沒進屋,在門口對蔣圳簡單交代了幾句,最後撂下一句不許再喂它吃火腿腸就“砰”地關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蔣圳費了半天勁兒使出全身力氣才摁住上蹿下跳的阿拉斯加。
“行了行了,你那個爹也就來接你的時候父愛泛濫了一小會兒,就不是個東西,我操,你冷靜一下好不好!”蔣圳累得滿頭大汗,沖着沙發上昏昏欲睡的紀遙說:“醒醒别睡了!你幹兒子秋遊回來了!!快點過來!!!”
***
電梯停在七樓,陶斯允正準備拿行李箱,卻被許霁搶先了一步。
眼看都已經到家門口了,她終于忍不住說:“我自己來就行。”
“還差這幾步路?”許霁率先出了電梯,生怕她忘了似的,不緊不慢地說:“你還欠我520,記得還。”
“……”
許霁回過頭,催促道:“過來開門,看我幹什麼。”
陶斯允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走到門口,鑰匙插進鎖裡,手腕往右擰,門打開的瞬間,飯菜的香味撲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