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危感覺自己快要忍不住笑場了,梁林清做了個殺頭的威脅手勢,魏危趕緊憋住笑強行裝可憐:“您大發善心就來看一眼他吧,聽說你們吵架了,他今天心情不好喝的爛醉,還一直喊你的名字,我真的很擔心你晚上不在,他會出事。”
傅明雪從被窩裡坐了起來,有點糾結:“可是我已經進被窩了,這樣,要不麻煩你先照顧他一晚上,你們不是好兄弟嗎?這點小事義不容辭吧。”
魏危又看了一眼梁林清:“......”
心想傅明雪你這麼說讓我很難辦啊。
既然如此,魏危索性放飛自我了:“義不容辭,當然義不容辭,不過,嫂嫂啊,我想問一句,您還生他的氣嗎?”
話音剛落,一邊一聲不吭沒料到他會突然問傅明雪問題的梁林清馬上就來搶他的手機了,當然,魏危早有所預料,一個閃現迅速避開,隻聽電話那邊的傅明雪聲音清朗:“那你覺得,我為什麼要生氣?”
梁林清蓦然頓住,停止阻止魏危的動作。
魏危看了一眼梁林清,臨時組織語言:“因為,因為梁哥誤會你出軌,又鬧那麼大……讓你在你朋友面前丢人了。”
“我沒有生氣啊。”聽到魏危的回答,傅明雪先笑了,“這就是你們覺得我會生氣的理由嗎,這點小事也值得我生氣。”
梁林清重新坐回沙發上,什麼都沒有說,但是眼眸低垂,給自己倒了酒。
魏危手裡拿着手機,進退兩難,隻能硬着頭皮繼續問:“那,那你既然沒生梁哥氣,那你為什麼要走啊?”
“我又不是不回去。”傅明雪歎氣,“隻是腦子有點亂,需要緩緩,和梁林清住在一起,我怕我會更亂。”
“為什麼會亂。”魏危疑惑地直撓頭,“你們不就發生了一點誤會嗎,誤會解開就沒事了呀。”
傅明雪沒好氣:“你懂什麼。”
“不就是信任問題嗎,嫂嫂,你們互相不信任很正常啊,慢慢來就好了呀,梁哥是第一次談戀愛,你也是,你們不要對彼此對自己期望過高,寬容一點,你們要允許對方也允許自己犯一些無傷大雅的錯誤嘛。”
“談戀愛?”傅明雪捕捉到這個詞,“你覺得我們是在……談戀愛?”
“啊?難道不是嗎?”魏危一臉懵,“你倆都住一起多少天了,不是在談戀愛……純合租啊?”
傅明雪:“……”
是啊,如果不算是談戀愛,那同吃同住吵吵鬧鬧的這些天,都算什麼呢。也許是因為有那個賭約在先,所以傅明雪一直不覺得是在談戀愛,而是在“還債”。
可是想想這些天和梁林清相處的點滴,如果真的是純“還債”,那兩個人這些天……未免太暧昧了。
腦子裡又想起了姜超對他說的話:“我覺得梁林清對你們打賭打來的協約認真了。”
莫名的情緒沖擊着心髒,如果說梁林清這般算是“認真”,那說起來,他傅明雪……也算不得完全清白。
傅明雪沉默,繼而感覺有點不太對勁,“不是,魏危,你小子不會诓我呢吧?梁林清真的沒在你旁邊,真的喝醉了?”
“真的喝醉了,我可沒騙你。”他把手機拿到梁林清旁邊,眼神瘋狂示意,“你聽,他還吐着呢。”
梁林清:“......”
梁林清隻好假裝幹嘔,發出嘔吐的聲音,同時弄倒了幾個酒瓶子,并且非常破碎地小聲呢喃傅明雪的名字:“小雪......”
好像真的醉死過去,睡夢中還呼喚着他惦念的人。
好演技,魏危快要笑瘋了,給梁哥豎了個大拇指,然後繼續跟傅明雪打電話:“他還暈着呢,我們在外面,還沒回去。”
傅明雪承認,聽見梁林清聲音的那一刻,他有點心軟了。他想起的不是印象裡那個冷漠無情嘲諷他的梁林清,而是前幾天還和他住在一起的活生生梁林清。
鬥地主叫嚣讓他暖床的梁林清,因為沒給他點外賣委屈地要死的梁林清,帶他去周一凡公司狐假虎威的梁林清,同學聚會因為一句話就把陸野教訓了的梁林清,一起吃火鍋一起被交警教育的梁林清……他們合在一起,組成電話那頭,那個醉醺醺的梁林清。
傅明雪心髒泛起細密的顫動,忍不住問魏危:“他為什麼喝這麼多,他很難過嗎?”
“當然難過啊,能不難過嗎,難過死了。”魏危啧啧感歎,“他以為你不要他了。”
魏危這張嘴......梁林清不敢出聲,黑着臉擰他胳膊,被魏危及時避開了。
傅明雪瞠目結舌,有點說不出話來:“他有時候還......挺幼稚的。”
“他之前可不這樣。”魏危趕緊找補,“梁哥之前從不這樣的,他自律,嚴謹,工作狂魔,從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是我們這一代裡的楷模。”
魏危說着說着,自己都莫名其妙嚴肅了起來。
“他很少失控,很少放縱,因為他的祖父對他給予厚望,因為他的父親挑剔他的錯處,因為他的後母巴不得他早點出事下台。你或許不明白,但是傅明雪,我真心實意說一句……”
“我知道你們隻是兩個月的合約,可是即便是打賭打來的合約,也是梁哥第一次的戀愛,沒有誰第一次就能做到完美的,我希望,你們能互相包容對方一下,即便是兩個月,也度過地愉快一些,可以嗎?”
梁林清沉默,傅明雪也沉默了,過了一會兒,魏危聽見傅明雪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好像下床穿衣服了。
“地址在哪?我去接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