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第一天，傅明雪沒有回來，在醫院。

第二天，傅明雪還是沒有回來。

第三天，姜超出院，傅明雪依然沒有回來。

梁林清以為他不想回來了。他抱着奧瑞陷進沙發裡，看着懵懂無知的小狗：“怎麼辦，奧瑞。”

“他好像真的不要我們了……”

第四日，傅明雪回了他和梁林清的家。

梁林清在家，看到他回來有些懵，随後眸子流露欣喜。

但傅明雪沒說話，他回來拿電腦，簡單收拾一下拿完就要走。

自那日酒店爆發令人難堪的争吵之後，二人之間彼此誰也沒開口說過話。

“你又要走了嗎？你要去哪裡？”

梁林清攔住他，終于開口說出第一句話，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隐藏着眸底洶湧的情緒。

良久，他壓抑着情緒，語氣軟和下來。

“如果我跟你道歉，如果我說我錯了，你會理我嗎？”

他真的受不了冷戰了。

傅明雪擡頭：“你錯哪了？”

“我不該去酒店堵你，讓你難堪，對嗎？”梁林清垂下眼睫，“我給你打電話，你沒有接，我太着急了。”

“你沒有錯，梁林清。”

或許這兩天照顧病人有點勞累想的也很多，傅明雪沒有休息好，臉上有些許疲憊。

“我也要跟你道歉，我看到了你的電話，但是我沒來得及接。我利用你去樂士町給姜超謀福利，我防着周一凡也防着你，那天氣急說了些難聽的話，也都是我不對，我也該跟你道歉。”

他一口氣說了很多，梁林清卻越聽心越沉。

傅明雪……怎麼會道歉呢。

傅明雪……從前哪裡會是能道歉的人呢。

傅明雪呼一口氣，總結：“如果我是你，可能那天在酒店要比你過分得多，你已經算克制了，所以，我不怪你。”

梁林清呼吸一滞，心尖微顫，又聽傅明雪道：“退一步來講，梁林清，就算我接了你的電話，告訴你我沒事，你就不會去酒店了嗎？”

梁林清怔了一下，當然不會，他還是會去酒店确認一下，就算誤認也沒關系，他肯定會去親自看看。

沒有人在那種情況下不懷疑。

傅明雪輕笑：“所以，事實就是這樣，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電話接不接都無所謂，反正我們都沒有底氣。”

“可是傅明雪。”梁林清苦笑一聲，“我要怎麼才能有相信你的底氣？”

隻憑一紙随時可以撕毀的合約？還是隻憑嘴巴上下一碰簡單就能說出口的“我相信”？

傅明雪認真看他。

“我知道你在生我氣，梁林清，不用憋屈自己，生氣和憤怒才是正常的，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是要氣死了，你說不生氣，我才不信。”

“是，我是在生氣。”梁林清胸口起伏，但仍然壓抑着，他上前一步，盯着傅明雪的眼睛，“我氣你對我隐瞞，欺騙，氣你對姜超那般的維護，卻對我如此惡語相向。”

袖子下的五指握成拳頭，顫抖地不成樣子。

“你說的都是真心話嗎？我沒有資格過問你的事，沒有資格管你跟我都沒關系？你真的覺得那合約對我不重要，隻是可以随便結束的遊戲？”

傅明雪擡頭看他，望進他濕潤的眸色裡，亦是決然：“可是梁林清，你憤怒的是什麼呢？是我作為你名義上的男朋友，卻跟别人開房？是我背着你，在外面搞男人？你在乎的是什麼呢？是被騙？是傅明雪？還是你被踐踏的尊嚴？”

一口氣說完，胸口裡好像終于有什麼吐出來了，心髒痛快了，卻也空蕩蕩的。

傅明雪低下頭，後退一步：“你不用現在回答我，你可以好好想一想，這些問題，如果你問我，其實我自己都沒有答案，所以我覺得，我需要幾天時間梳理一下。”

傅明雪很認真，他也考慮了很多，不算梁林清的錯，他傅明雪本身就有很多問題沒有搞清。

如果僅僅隻是合約關系，他大可不必如此。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整個人心态都變了。

“三天，三天就夠了。梁林清，這三天我暫時不回來了，你可以把合約延長三天，五天，都沒問題，我沒意見。”

“100件小事我都整理過了，做過的沒做過的，你放心，兩個月結束之前，我肯定全部都做完的，不會拖欠你。”

他後退一步，梁林清想要留住他，指尖擦過傅明雪的衣角，卻什麼都沒有抓住。

傅明雪轉身走了。

邁出門的時候，他還是回過頭：“我沒什麼事，調整好很快就回來的，你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奧瑞。”

奧瑞蹭着傅明雪的腳，剛想跟上，門咔嚓一聲關上了，奧瑞和梁林清被關在了門裡。

小狗發出吱嗚的哀婉叫聲，梁林清如石雕般愣在原地。

他在門口站了好久，神色落寞。

良久，他吐出一口氣。

傅明雪還是……惦念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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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梁哥，你們才好了幾天啊，又又又又鬧别扭了？”軍師魏危愁的直揪頭發。

“還有你，不是，周一凡，梁哥那邊有問題就算了，你怎麼回事啊？跟丢了魂似的？你也談戀愛了？”

魏危轉頭踹了周一凡一腳。

“你們兩個在一起，真的很像失戀二人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