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編輯南祺,在這個時候打了過來。
傅明雪潛進衛生間,壓低聲音:“大編輯,我最近三次出了些事情,可能要消失一段時間了,不太方便接電話,郵箱裡還有幾萬的存稿,你先拿去改一下吧。”
“怎麼回事啊?事情嚴重嗎?”南祺關心道,“要是需要什麼幫助随時跟我說,雖然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但是我可以添添亂。”
“……我真是謝謝您了。”傅明雪翻了個白眼,“還行,不是很嚴重,你就先别給我打電話了,有事vx聯系。”
别說梁林清,就算是王王俞他們也不知道他就是寫小說的那個“東方飄雪”啊,馬甲得捂好,要是掉了,跟裸奔有什麼區别?所有人都能觀摩他的中二“著作”,那也太尴尬了。
剛挂了電話,傅明雪就感覺有一隻手伸向自己,他反應很快,立馬轉身後撤一步,避開了那即将搭在他腰上的手。
與此同時,陌生男人油膩的聲音響起:“美女,走錯了吧,這是男廁。”
陌生的微胖男子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小眼睛眯起來,赤裸的目光毫不避諱在傅明雪身上掃來掃去。
沒想到小娘們反應挺快,男人右手撈了了空,面上露出不悅:“别是故意走錯的吧,小美女?”
字字句句都透着濃郁的騷擾氣息,傅明雪有點犯惡心,懶得開口說話,擡腿向外走,立刻被男人攔住。
“唉,美女。留個微信呗。”他比傅明雪要矮半頭,但是并不覺得自己矮,說話反而愈發有底氣,“今兒你走錯男廁所正巧遇上我,怎麼不算是緣分呢?”
他一邊說着,一邊向傅明雪靠近,手腳也開始不老實起來,傅明雪都能聞到他身上長期腌入味的難聞煙味和濃郁的酒氣。
煙味,酒味,男人味,集齊了傅明雪最惡心的三種味道。衛生間裡噴灑的高級熏香都無法遮掩。他向旁邊避開半步,微微彎了下腰,腹部已經開始生理性地惡心。
看這矮胖男人穿着西裝打着領帶,人模狗樣的,沒想到行事這麼不體面。
傅明雪皺着眉,視線轉向他,清了清嗓,字正腔圓:“老子是男的。”
男人的聲音從這穿着粉色裙子的甜妹嘴裡說出來,搭讪男子直接被吓得倒退了兩步,聲線都不淡定了:“男的?你是男的?”
如果是平時的傅明雪,可能還不會被認錯地這麼徹底。但是今天的他,穿了裙子還化了妝,搭讪男緩了半天才相信眼前人真的是個穿裙子的男的。
一時間,他的臉上紅白交織,震驚,難堪,尴尬,憤懑種種情緒交織,他指着傅明雪,憤然大罵:“你是男的,男的你穿成這樣出來吓人?”
“變态吧你!”
他還沒有罵完,隻覺得一陣風襲來,強大的力氣攥住了自己的領口,直接把他連拎帶拽旋轉着甩了出去。
“砰!”
他被重重丢到牆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發出痛苦的呻吟,慢慢擡頭,隻見一個同樣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居高臨下站在他面前,将那長頭發的變态男的擋在身後,隔絕了他的視線。
他眉峰淩厲,隻冷冷開口:“滾。”
矮胖男子縮了一下,自覺理虧,從地上爬起來,消失在門口。
梁林清回頭,傅明雪還微微彎着腰,不知道在發什麼愣。
看他這樣,梁林清登時有些來氣,他下意識伸出手想扶一把,又停住,伸出去的手收回來改為插兜,冷聲嘲諷:“殘廢了?不知道還手?”
對付他的時候不是一套一套的嗎,怎麼在外面就慫了,窩裡橫的家夥。
傅明雪身體好受了一些,直起身,看向突然趕來的梁林清,忽視他那不太友好的話:“你怎麼出來了?”
梁林清側首暼他:“看看有人出去這麼久,是不是摸不着回來的房間了。”
傅明雪方向感奇差這件事已經不是秘密了。
傅明雪白了他一眼,就知道這厮張嘴不是陰陽怪氣就是嘲諷,實在是氣人得很。剩下那句“你剛剛不會是在替我出頭吧”也及時掐住,沒問出來。
他要敢問,都能想象到梁林清要怎麼笑他自作多情了。
傅明雪不想跟他講話,邁步向外走。
梁林清被甩在後面:“你也不說聲謝謝?”
傅明雪頭也沒回:“謝謝。”
梁林清噎住,頓了一下還是大步跟上,開口:“你剛剛……沒事吧?身體不舒服?”
他兩隻眼睛都瞧着,傅明雪有些不舒服。
傅明雪愣了愣,這種類似于關心的話平時哪能從梁林清嘴裡說出來,跟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似的,乍一聽明顯有點别扭又有點生硬。
“沒事。”傅明雪漫不經心,“早就習慣了。”
說到這裡,他又看了一眼梁林清,略一挑眉:“你當初不也一樣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