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底”号正在宇宙中遠航,失重無聲的真空将它籠罩,但它并不寂寞,這片宏大的寂靜中,無數星辰就是無數雙眼睛,那注視的目光靜而遙遠。
假如星艦的遠航能跨越時間,那麼再遙遠的距離也不會成為阻礙,但若超越現實,一顆心靈去觸碰另一個靈魂,需要跨越怎樣的艱險?
此時,在這艘方舟的一間貴賓船艙裡,穆夏和雪諾各懷目的,心與心的距離遙隔萬裡,□□卻打破了界限,親密無間。
穆夏低低喘着氣,雪諾那張貴公子般俊雅的臉如今酡紅一片,承受不住似地陷入失神,失控般的戰栗着。
他微微張開嘴唇,說話時管風琴一樣悠揚又低沉的聲音,現在正被用來動情地呻吟喘息,唇舌間無意識吐出的字節破碎不成句,隻剩下從鼻腔和咽喉裡本能發出的低喘。
他如欲海之上的一葉小舟,随着滾滾波濤颠簸起伏,燈光被他的背影遮蔽,銀發的腦袋擋住了他白皙又破碎的身體。
……
“啊……”雪諾昂起頭,一陣微風憑空刮起,暗影如雲落下,柔軟又堅硬的感覺從穆夏後背上傳來。
穆夏偏頭看了一眼,笑了。
監控畫面裡,那雙純白的翅翼展開,擁抱住了少年,将他藏入雪白的翼護,掩蓋了他的身形。
畫面對面的星匪遺憾地歎了口氣,探手又抽了根煙出來,火苗一亮,再次點燃,忽地手上一輕。
他擡眼,那根點好的煙被技術員伸手搶走了,先一步含進嘴裡吞咽吐息,“該死的……”他暗罵了一句,隻好抖着手重新拿煙。
那雙翅翼之下,……神經電流源源不斷地流轉全身,雪諾整個身體都在哆嗦着顫栗,幾乎有些柔弱地靠着在穆夏懷裡,手指拼命抓着他的肩膀保持平衡……
“你在發抖啊……是害怕嗎?”穆夏……微笑着問。脊背格外敏感的雪諾不回答,隻是拼命搖頭,快要被逼瘋。
“害怕什麼呢?”穆夏含笑摸了摸他已濕紅的眼角,“來,跟着我,”他的呼吸也加速起來,他突然用力擡起了雪諾的下巴,低吼道,“來,看着我!看我!”
雪諾被迫擡頭,呼吸急促,眼神迷蒙,雪白柔軟的發絲淩亂地披散在後背和肩頭,幾乎像隻無害的純白羔羊,順從又膽怯地仰望他。
穆夏的手指将他牢牢緊箍,指尖發白,力逾千鈞,雪諾看着他,幾乎快要無法呼吸,穆夏卻親昵地蹭着他的鼻尖,慢慢道,“不用害怕,為什麼要怕?多快樂的感覺……”
他輕輕說,聲音拉長,如同魅惑催眠的海妖,雪諾隻看着他,感覺到……一股讓他頭皮發麻的酸軟感,在逼迫般地從内而外傳來,“唔……”雪諾說不出話來,隻得皺起眉悶哼着。
局面在慢慢逆轉,漂亮的白蝴蝶漸漸被情欲的蛛網所俘獲,它的翅翼扇動時還是那麼輕盈優美,可卻無法從羅網中逃脫,反而從獵手變成了獵物,被正捕食的另一隻銀紫蜘蛛緩緩逼近。
穆夏還在蠱惑般地微笑,手指慢慢摩挲着他高熱潮紅的臉頰,又來到唇角打轉,雙眼緊緊凝視着雪諾深井般的漆黑瞳孔,終于惋歎道,“來,堕落吧……我們一起……”未竟的話語被他的吻所淹沒。
這個吻纏綿缱绻,溫柔而耐心,雪諾被親得暈頭轉向,與此同時穆夏……
一聲天鵝瀕死般的哀鳴被堵在喉中,穆夏手背按住雪諾雪白的後頸,不讓他仰頭逃離,捕獵一般死死禁锢住他,終于同步侵入了他的精神之海。
以點破面,往日堅固的屏障現在不複存在,那片意識的海洋正親近着穆夏,歡迎他的到來,潮水包圍而來,将他籠罩。
懷裡的雪諾身體忽然一陣僵直,在他高潮的同時,他們之間的精神鍊接極速建立,一股無比磅礴浩瀚的力量順着精神的接觸極速向穆夏傳遞,目的已達成,穆夏松開了一點雪諾。
懷裡的暴雪雙眸失神,喘息激烈,穆夏的呼吸也同樣急促,他放任着□□的迷失,靈魂卻在分心,眯起眼慢慢感受着這份溢出的力量,借助現在的精神結合來深入感知無處不在的引力波,探尋看不見的弦和粒子波動,試着将它們拆解、再現乃至重塑。
仿佛撥雲見霧,前進的步驟逐漸清晰,内心升起一絲美妙的明悟感,那道阻隔他的關卡似乎有些松動,等階突破幾乎觸手可及。
許多紛繁的畫面自眼底閃過,未等看清又掠去無蹤,有什麼正在隐約地嗡鳴振動,穆夏若有所感,向外注視着沉默流轉的星河,視野仿佛被無限拉長。
整艘“諾曼底”号從未如此清晰過,他的意識像是深海,裹住了這艘星海裡的沉船,把星艦上的所有景象都盡收眼底,潛藏的生命正在船艙裡清醒或沉睡,某處畫面裡倒映着自己此刻的臉,出現在兩雙眼睛面前。
收回目光,穆夏滿意地微微一笑,但是,這種程度還不夠,他若有所感地低頭,溫柔地摸了摸雪諾淩亂汗濕的頭發,一邊繼續模拟感知引力脈沖,一邊溫聲誘哄道,“怎麼樣?還要繼續嗎?”
雪諾似乎回過神來,從他懷裡擡眼,投來威脅的一瞥,“别得意太早,我要的是你的種子,這隻是個開始。”
他坐直了身體,散開翅翼,在身後展開,一片唯美的白。接着他擡手随意理了理長發,居高臨下地看着穆夏,冷淡高傲地命令道……
這話說得直白又放浪,卻又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穆夏失笑,卻從容點頭,配合地撈起他的一隻手,在那白皙柔美的手背上低頭一吻,從善如流地遵命,“我的榮幸。”
雪諾勾唇一笑,“算你識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