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抒在腦内謀劃着,在一名寫工的指引下前往後院。
秋盈終于得空,小聲問她:“夫人的目的是澄清事實,你既已付錢,為何不直接将小報免費發放給民衆?”
秋盈的疑問将孟允抒從遙遠的未來拉回當下。
“現今我尚無名氣,若免費發報,衆人隻會當它是廢紙一張。”孟允抒回答,“但掌櫃為了多賺錢,定會想盡辦法将報紙兜售出去。這樣一來,我不用再為散播消息而發愁,也能先積攢些讀者。”
秋盈了然:“這就是以退為進。”
孟允抒含笑點頭。秋盈果然不符合她對丫鬟的刻闆印象。
孟允抒和秋盈下工回府時,天色已經擦黑。府中下人說許昭已在正廳,待她回來用膳。
她事先告知過許昭今日晚歸,沒想到許昭會等她,火速鑽進卧房卸妝換衣,又匆忙趕回正廳。
兩人互相行禮後,許昭請孟允抒落座。他依然是那副冷淡平靜的神色,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語”的良好作風,整個廳堂安靜得隻有碗筷碰撞聲,孟允抒猜不出他的心理,也不知是否該同他搭話,隻能悶頭吃飯。
抄了一整日的書,孟允抒的胳膊酸痛,手也顫得厲害,捏着筷子不住發抖,拼盡全力才勉強穩住動作,不至于讓許昭一眼瞅出破綻。
然而,昨夜她睡得太晚,困意漸濃,周圍的空氣又太過寂靜,最終她還是打起盹來,筷子逐漸脫了手,“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她被清脆的聲響吓醒,連忙起身道歉。
這響動倒成了孟允抒的開場白,許昭說了句“無妨”,叫人給她重新取了筷子,不鹹不淡地問道:“最近幾日你經常外出奔忙,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沒有。”孟允抒不想過早地把自己的底牌亮給許昭,随口扯了個謊,“隻是想出去散散心。”
許昭擡眼看向她,輕歎一聲道:“我不知姑娘是何想法,但請你與我明說。”
他沒頭沒尾地來了這麼一句,孟允抒一頭霧水,疑惑地說道:“我不明白公子在說什麼。”
“自那日你出事之後,我差府中下人多留心你的動向。”許昭回答,“據他們所言,這幾日你的精神甚好,但好得有些出奇。”
說着,他舉了個例子:“我聽他們說,你每日清晨都會在院中作法跳傩。”
“……”
孟允抒不知道該怎麼和許昭解釋,那是她在做健身操。
他又指指孟允抒剛吃完的兩碗米飯:“你的食量也比從前翻了五番有餘。”
孟允抒心想,她要是按原主的飯量吃飯,不出兩天就得餓暈過去。
“任誰經此波折都會通達許多。”孟允抒搪塞道,“來日方長,我不如率性而為。”
許昭對她的回答不置可否,兩人吃完飯離席後,他叫孟允抒同他前去書房。
“今日刑部有官員外出辦事,路過書肆曾買過一份小報。我想聽聽姑娘對此作何評價。”
孟允抒掃了一眼報頭标題:《狼子野心?尋花問柳?你所不知道的刑部郎中許昭》。
這篇文章正是她親筆所寫。
她佯裝認真閱讀的樣子,将文章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硬着頭皮自誇道:“此文條理清晰,振聾發聩,不知是何人所作?”
“嗯,證據确鑿有力,又對虛假新聞發起猛烈攻擊,可看出此人定然知曉事件内情,且為人正直,寫作功力深厚。”許昭說着,居然笑了起來,“其身份真是神秘莫測。”
這是孟允抒第一次見到許昭的笑容。他笑起來的時候,眉眼中的霜雪盡數融化,如水汽氤氲在冰湖之上,為他添了幾分柔和。
但她現在顧不上欣賞許昭的美顔,隻是心虛地附和:“公子所言極是。”
傻子都能聽出來,許昭顯然已經猜到這篇文章出自她的手筆。
“我以前隻知你柔順,不曾想你竟是個有主意的。”許昭恭敬地向她作了一揖,“今日我已聽聞百姓議論此事,感謝你為我扭轉風評。我已将姑娘前日的教誨記在心上了。”
見許昭開門見山,孟允抒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不如趁勢給他刷點好感度。
她語氣真誠地說道:“我從前也隻認為公子是無情之人。切身走訪調查後,我已得知真相,也希望百姓知曉公子為官清廉、為人方正。”
在一派友好祥和的氛圍中,孟允抒收到了系統的通知。
【恭喜您完成新手任務,任務獎勵已到賬。您當前聲望值為20,是否需要兌換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