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周末兩天沒人,隻要是周五值日的,都要打水擦一擦窗戶和桌面。一放學,夏潤就幫夏長青去找桶打算接水。在他那個年代,熱水不常用,也不是沒吃過苦,他毫不猶豫蹲下去,伸手去拿桶裡的帕子。
夏潤剛将帕子扭幾下,手瞬間冷得通紅。
夏長青本以為也山山早走了,她剛好擺整齊所有桌椅,停下手中活兒,盯着葉山山的一舉一動。
這本來也不是葉山山的活兒,夏長青走上前去,伸手去搶帕子,說:“我自己來。”
夏潤眼疾手快,沒讓女兒奪走,“沒事,我來。”
“行了,你們倆都别來,我來!”方隐年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使勁渾身解數,輕松一奪,就搶走了夏潤手中的帕子。
他是個直來直去的,這一個星期裡,每每幾人待在一起,别提夏長青與葉山山倆人有多别扭。他很想緩和下倆人的關系,可發現都無濟于事。
隻要是再讓她們争奪下去,恐怕又是一場無形的紛争。
見方隐年拿走後,夏長青也沒再說什麼,轉身又去拿拖把。就這樣,在三人幫助下,沒一會兒教室就被打掃得幹幹淨淨。
方隐年和江序急着去打球,倆人就先一步去了籃球場,隻留下夏長青和夏潤二人。夏潤率先收拾好書包,站在門口等女兒,見她一出來,他跟着身旁,倆人并肩齊走。
他一會兒又得去公司,斟酌片刻後,說:“我還有事兒,一會兒就不去看他們打球了,你幫我和他們說下。”
“好。”
夏潤倒沒太意外女兒的态度,他又道:“這周不想補課,那就不補。還有,上次的事,我……”
他說的很慢,言辭小心翼翼,卻又在提到上次的事依舊一頓。這麼些年,盡管他在生意場上,與合作夥伴交談甚佳,可對象隻要變成女兒,他似乎總是詞不達意。
現在亦是如此,他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夏長青已然熟悉當下葉山山的作風,她其實倒也沒太責怪對方,隻是在氣,為什麼葉山山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她,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我先走了。”夏潤抿了抿唇,終究還是不知該如何開口。沒等到夏長青回答,他就加快步子先走,他攥了攥手,伸進衣服的口袋裡。
人一離開,夏長青如約去了籃球場,和他們說了葉山山有事先離開的事,自己便找位置坐下。她其實看不太懂籃球,隻知道誰進球誰得分。
天氣太冷,她縮成一團,坐在角落,将頭埋進圍巾裡。
還沒安靜一會兒,夏長青身旁突然坐過來一個人,男生熱情地和他打招呼,說:“嗨!羅嫂。”
夏長青:?毛病?
她聽得這稱呼一懵,轉頭看過去,發現是羅傲天平日裡的一個小跟班。他的頭發不是之前的五顔六色,變回了黑色,乍看,和之前那股非主流的氣息比起來,完全不一樣。
她第一眼,沒認出來,從腦子裡回想對方的名字。
“羅嫂,你是來找傲天哥的嗎?”彭善文笑嘻嘻的,下一刻,夏長青伸出手,比了個“stop”的動作,一臉愕然,說:
“打住!你能不能别叫我什麼羅嫂,很土,很low,而且我和羅傲天什麼關系都沒有。”
彭善文撓了撓頭,嘴角一出尴尬的笑容,眼底閃過一絲探究,問:“可我們傲天哥喜歡你啊。”
“你這話意思,誰喜歡我,都能給我附上一個嫂子的稱呼嗎?”夏長青皺起眉頭,語氣流露出幾分怨色。她真是搞不懂,羅傲天那夥人腦子裡都裝的什麼。
“好像有道理。”彭善文恍然大悟,應聲點頭,他人長得又高又壯,還有些微胖,笑起來時,蘋果肌上的肉全成一坨。
夏長青看對方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眸中隐含幾分懷疑,又說:“你,包括你們那夥人,叫我名字就好。”
“成。”彭善文不好意思地從包裡掏出一瓶飲料,遞給夏長青,賠笑道:
“給你,就當賠禮。話說,你怎麼在這?真不是來找我傲天哥嗎?”
看着面前的水,夏長青回想起上次羅傲天給的水,愣是一瓶沒喝,其實一瓶還潑别人去去了。加之上次被人用水潑了後,夏長青莫名其妙開始對别人給的水有了陰影。
她微笑婉拒,身子不自覺往後仰了仰,說:“我在等人。至于,你的水,我就不要了,我不愛喝。”
彭善文收回了飲料,裝回自己的包裡,突如其來了句:
“哇哦!喝水都不亂喝飲料的。果然,仙女都是喝仙露的。”
夏長青:?
她人都傻了,對于飲料這東西,也不是說不愛喝,隻是自己不敢要别人給的水罷了。怎的就,變成這樣。
俗話說,同流合污,她今天算是明白了。
一個神叨叨的羅傲天,身邊必然有更多神叨叨的人。
夏長青一噎,穩住快要崩壞的表情,假笑回答:“你腦子有病,回家看好嗎?”
“嗨,開個玩笑。”彭善文輕笑一聲,話語一轉:
“對了,過幾天,傲天哥就回來了,到時候你去接他嗎?他肯定非常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