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震驚,最震驚的還是羅傲天。
葉山山一句她喜歡他,把羅傲天整懵了。但對于這回事,他還是保持懷疑态度。
“可你不是說我醜嗎?”羅傲天臉都快愁成麻花了,試圖證明這事情的虛假性。
為斬斷女兒姻緣,夏潤算是破天荒。他開始胡言亂語,雙眼深情地盯着羅傲天,浮誇道:
“實不相瞞,我那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
羅傲天目光呆滞,試圖理解什麼。
“不能再說了,我會害羞的,先走一步。”夏潤眉眼微彎,“明天見。”
他裝得還像那麼一回事,在大家看來,葉山山輕聲細語,眼神中帶着一絲憧憬。
甚至說完這話後,他還真就矯揉造作的離開了,剩下一臉懵的大家。
他一走,江序趕緊跟上去。
夏長青望着倆人離去的背影,眼神停留片刻,像是在努力解讀某個無法理解的謎團。出于疑惑,她打個招呼,也走了,“那個,我也先走了。”
她一路狂追到公交車站,幸好人沒走。
老城區的公交車站,格外的漂亮,旁邊栽了個櫻花樹,花瓣随風飄落,仿佛走進一副靜谧的水彩畫中。
“山山。”夏長青輕聲喚道。聞聲,葉山山倏地回頭,夏長青眼裡忽然有了光,她低下頭,試探道:
“你是因為羅傲天那天才生氣的嗎?”
這話将夏潤問懵了。生氣,因為他?這簡直太好笑了。
“對不起。”夏長青緩緩擡眸,看對方的眼神無比認真。
夏潤眸光一怔,不知為何,聽到這聲對不起,心裡反而不是滋味。印象中,作為夏潤的他,從未聽到女兒一聲對不起,或是一句關心,但作為葉山山,她居然低頭。
看來,他還是從未了解過自己的女兒到底是什麼秉性。
“傻孩子,你不需要向我道歉。”夏潤眼裡的光如夕陽撒入湖面,細碎又溫柔。
那天吵架過後,他認識了江序。他才知道,其實葉山山是個十分聽話的好孩子,家教嚴格,臉皮還薄。
若是讓葉山山這樣的人出去站走廊,怕是早羞哭了。更何況,王虎還要讓寫五千字檢讨。
而剛成為葉山山的夏潤雖說有一些記憶,可都是些零碎的片段,對于之前的事知之甚少。
江序說,其實夏長青學習沒他想的那麼差,單論數學,無人能及。
對夏長青來說,少聽幾節數學課沒啥影響。
知道這些的夏潤其實早已後悔話說得太早,飯堂裡他偷偷關注着女兒,但都不知怎麼開口。
直到夏長青離開後,卻意外發現她把鑰匙落下了,他趕忙把鑰匙帶走。
可夏潤一身傲骨,完全沒想好怎麼和女兒開口說話,便讓江序代為轉交。
緊接着,下午課間他又收到張特助發來的信息,由于他的本體醒不過來,公司不知誰走漏消息,頓時亂成一鍋粥。于是,一放學人就跑了。
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夏潤終向女兒表達他的歉意。他忍不住摸了摸女兒的額頭,說:
“該是我給你說對不起才是。”
夏長青怔了瞬,眼神迷離,透過對方的眼睛感覺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公交車站風大了,夏長青發絲亂飄。夏潤替她整理了下小鬓發,“對了,你那檢讨的寫得怎麼樣?”
“還行吧。”夏長青長歎一口氣。
夏潤扯了下唇,看上去完全不信,冷笑出聲,“實在不行,我來寫。”
雖說時隔自己上學的時候已然過去這麼多年,但寫檢讨這事,夏潤可謂是頗有經驗。
讀書時,他可比夏長青還叛逆。忤逆家長什麼的,那都不算什麼。
“你會寫嗎?”夏長青用一種狐疑的眼神盯着對方,她的目光在葉山山臉上掃來掃去。
“開玩笑,我可是你爸……”夏潤脫口而出,立刻意識到不對,尴尬大笑,“哈哈哈哈……我可是你爸爸都誇過的人!你就放心交給我吧。”
夏長青的眼神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懷疑,就像是在說:“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
此言一出,夏潤才是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後悔。
沒錯,王虎無情地将夏潤為夏長青寫的第一版的檢讨書打回。于是夏潤不信邪,又寫了一次。
然後,又被打回。
連着三天,夏潤别的事沒幹,盡寫檢讨去了。
最後,夏長青實在看不下去,說:“還是我自己來吧。”
毫無懸念,夏長青一把過,沒被打回。
接下來的幾天稀松平常,不知是不是葉山山大膽表白的原因,羅傲天都沒再來找過夏長青。
不過,夏長青和葉山山的二人組多了個江序的存在。可夏長青看不慣江序,幾乎沒和他說上一句話。
沒錯,夏長青吃上了友情的醋,就連周末去探望沒有蘇醒的父親都沒叫上葉山山。
而對方居然周末絲毫沒有關心夏長青,這讓夏長青更加厭惡江序。
新的周一,夏長青中午一放學就拽走葉山山去打飯,内心就願着遇不上江序。
但夏潤不這麼想,他慢吞吞的走着,一步三回頭,巴不得遇上江序。
眼瞧着還有四個人就到葉山山打飯,不料江序來了食堂。于是夏潤無情抛棄自己的女兒,和站在身後的夏長青交換了位置,朝江序揮手,開心道:“小江小江,這裡!”
夏長青真是沒眼看,她真懷疑葉山山腦子是不是出了問題。
自打葉山山出院上學第一天,她就覺得葉山山哪裡怪怪的,什麼時候變這麼社牛了,甚至能說出喜歡羅傲天的話來。
說起喜歡羅傲天,這幾日,葉山山倒是沒去羅傲天面前刷存在感,反而整日嚷嚷着她的小江。
夏長青一度懷疑,葉山山喜歡的不是羅傲天,是江序。
至于為什麼向羅傲天表白,夏長青沒懂。
或許她兩個都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