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如炬的他目光發直,盯着固定在床闆上類似于骨骼的殼狀物體。
長約六十厘米的細長闆殼大概有七八根,被繩子捆住固定在床闆中央。
顧閱川伸手摸了一下,觸感很硬,他掰了一下,完全擰不動。
不知道宋含山什麼時候回來,他現在心裡亂糟糟的,隻能拿起手機對着不明物體咔嚓拍了幾張,就起身放下了床單。
一邊說着讓自己保持冷靜的話,一邊從廚房扯出一個保鮮袋,回到洗手間将垃圾桶裡的液體掠走了一點點。
眼看着快三點半了,宋含山還沒回來,顧閱川揣好東西慌張地離開了他家。
約莫過了五分鐘,完美錯過的宋含山急急忙忙地回到家,他車開到一半才想到衛生間的垃圾忘記拿走。
雖然現在是上班時間,顧閱川不可能突然出現,但謹慎的他還是決定掉頭回去。
房間裡處處是顧閱川留下的味道,宋含山也沒多想,畢竟對方天天進出,他也早已習慣。
提着套了好幾層的垃圾袋走出來,宋含山想起床底的東西,心底升起一股煩躁。
那東西不好弄,以前他都是趁夜晚開車出去找個地方深埋,現在天天晚上和川兒睡在一起,根本沒有時間處理。
而且他明顯感覺自己的代謝加快了,積攢的鞘殼也越來越多,就這麼放着也不是辦法。
宋含山看了眼卧室,沒再多想,拿着東西匆匆出門。
他之前在郊外找農民訂了隻老母雞,這會正趕着去取來炖湯,準備好好給顧閱川補補。
這邊,顧閱川關上卧室門,一個人縮在被子裡看手機。
仿佛被打了腎上腺素,他現在頭也不暈,身體也不酸,心髒還跳得十分快。
直覺告訴他,那不明液體和骨骼是關鍵。
他盯着圖片看了許久也沒看出來那是什麼東西,奇怪的是,他用識圖軟件也沒能找出相似的東西。
既不是動物的骨骼,也不是人工打造的什麼物件。
他繼續在網上搜索,很快在本地找到一家可以進行醫學檢驗的第三方檢測機構,對方提供快遞服務,全程冷鍊,同城更是當天可檢。
顧閱川沒想那麼多就下了單,直到快遞員上門收走他放在一次性盒子裡的液體,才如釋重負。
之後他又做賊心虛地給宋含山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對方自己不太舒服,比平時早下班回家。
“那我來接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宋含山加快了車速。
“不用,哪那麼嬌氣,我已經到家了,剛在出租車上休息了下,這會已經好多了。”顧閱川說完又加了一句,“你開車慢點,注意安全。”
挂掉電話,顧閱川再次注視着手機上的照片,隻留了一張進行隐藏,其他全部删除。
不能讓宋含山發現。
他在心裡默念,然後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天都黑了,是宋含山過來叫他吃飯。
“怎麼不睡我那兒。”對方給他披了件棉外套。
顧閱川還算鎮定,“我回來就去你那邊拿了套睡衣,想着你回來還要做飯,叮叮當當的再把人吵醒,幹脆就回我自己屋了。”
宋含山又給他遞了杯溫熱的蜂蜜水,“還是你想得周到。”
他擁着愛人往自己家走,“現在還難受麼?”
顧閱川睡了一覺果然好多了,他搖頭說沒事,懶洋洋地靠在對方懷裡。
哪怕知道對方有事瞞着他,但身體産生的習慣已經形成,如同抽上瘾的香煙,難以立刻戒斷。
“本來買了隻土雞想炖湯,結果時間沒來得及,隻能明天再炖了。”宋含山把他按在凳子上,今天的晚飯比較清淡,顧閱川胃口還可以,沒剩菜。
見愛人精神還不錯,宋含山也放下心來。
夜晚,兩人躺在床上。
顧閱川趴在宋含山身上聽着對方的心跳,這幾乎成了他晚間的必修課。
“要不明天請假吧,在家好好休息一下。”宋含山說着,胸口的震動傳遞到顧閱川耳朵裡,讓他莫名想到了床下的骨骼。
他覺得很荒謬,自己竟然一點都不害怕。
如果對方是殺人犯呢?自己也不害怕嗎?
一陣胡思亂想,顧閱川忘了回複對方。
“嗯?”宋含山聳聳肩,振得顧閱川回神。
“不用了,項目馬上就要結束了。等事情做完我就請年假,咱們再出去玩一圈。”
顧閱川的手指在對方的心口畫圈,還想再往下的時候被人給捉住了。
“既然不請假,那就早點睡,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宋含山捏着搗亂的手。
顧閱川哼了一聲,将臉埋進被子裡,磨蹭半天,問:
“還記得在别墅的時候嗎?你那天量好多,可是我都沒聞到那種味道,那到底是什麼?難道不是!”
調戲的話被大手阻止,宋含山低頭吻住搗亂的嘴。
對方回避的态度讓顧閱川的眼神暗了暗,他一邊心神不甯,一邊閉着眼自暴自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