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下了馬車,剛剛還是李林甫和學生的1v1對罵戰,現在變成1v3單方面訓斥。
她也順帶聽了會兒,真厲害啊,不愧是有“口蜜腹劍”典故的李林甫,不但阿谀奉承說得好聽,罵起人來也毫不含糊。
真可謂引經據典、旁征博引、妙語連珠、出口成章,如果陰陽怪氣也有等級,這人算得上最頂尖的那一批。
好想拿筆記下來,作為一個大腦詞彙貧瘠的對罵差生,她就缺這麼一張好嘴巴。
還未等白果發話,三個站在牆角罰站的學生已經望了過來,眨巴着水靈靈的大眼睛,像是看到救世主般,一同喊道:
“白夫子!”
頓住腳步,這時倒記起她的存在了。
李林甫轉過身,面色晦暗,身上粘滿混在青磚瓦縫的塵土。昨日積水未散,讓這塵土變成了泥,攪合在衣服上,顯得狼狽至極。
他胸中憋着氣,顯然剛剛和幾個小毛孩兒對罵完全解不了他的怒火。瞧着已然站在面前的白果,眼前一亮。
哼,好啊,這下算是主動送上門來了,他定要把昨日之怨和今日之仇一并發洩出來。
李林甫醞釀着開口,想着把自己利益最大限度發揮。然而這小娘子依舊全然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向他道歉,語氣真摯:“李主簿,是我管教不嚴,這幾名學生沖撞了您實在讓我痛心疾首。”
“你…”
“不,都别說了。”白果打住對方的話,表情嚴肅地指着貼在牆角的三名學生,她語氣深沉道:“你們民族是不是有那個,切腹自盡?”
忽然從袖帶裡抽出把切菜刀,遞了過去。
“現在,就去向李主簿謝罪吧。”
搗蛋三人組瞬間瞪大眼睛,不…不至于吧!
連帶着李林甫也遲疑幾秒,等等,這不是他設想的結局。明明應該用自己靈巧的嘴巴好好打壓這小娘子的銳氣,而不是現在這樣…直接鬧出人命。
不會是裝出來的吧?
那邊,淚眼汪汪的河邊惠日接過切菜刀,他用悲壯的語氣留下最後遺言:“我願意替你們受罰,老大!”
紀長谷雄這下真的忍不住了,倔強的淚水奪眶而出,緊緊握着對方的手,帶着點兒顫音:“惠日,要死我們三兄弟一起死!”
“不,我不想死啊!”唯有津守吉祥用力扒拉着門框,完全不想被拖下水。拜托,麻煩好好想一想,白夫子剛剛那個眨眼是什麼意思啊喂!
忽然想起什麼的河邊惠日抽了抽鼻子,問道:“老大,能不能把小紅花給我戴一戴,我也想要。”
“不行,這是獨屬于我的榮耀。”
“那等我做鬼後再找老大借吧。”
沒問題嗎?!為什麼在這種時刻還在想着那個無關緊要的小紅花啊!而且怎麼會有人做鬼後的願望是這麼奇怪的東西啊?
津守吉祥瘋狂在内心叫嚣着這一切的一切,最後被迫夾在兩個笨蛋中間,上演又一場兄弟情深。
“好了好了,李主簿已不再追究你們的過錯了。”
一道聲音把他們喚醒,擡頭看去,是難掩笑意的白夫子。
果不其然,那從未見過如此詭異場面的李林甫已經跑路,背影看起來略顯倉促,生怕下一秒就有人在他面前切腹自盡,血灑當場。
一塊手帕塞進了紀長谷雄的手中,他看起來呆呆的,眼眶泛紅,低頭瞧了瞧手帕,又瞧了瞧夫子,反應遲鈍半拍:“所以,惠日不用切腹自盡了嗎?”
“老大,你好笨。”
河邊惠日把菜刀遞給了白夫子,面色如常,仿佛剛剛的生離死别全然是錯覺,認真道:“夫子剛剛向我們眨眼睛,她告訴我‘假裝切腹自盡,然後上演一出精彩的表演,讓李主簿自己吓自己’這樣就可以既往不咎,躲過批評了。”
他說完這一長串話,扭頭去看白果,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白果心領神會,往那上面貼了個小紅花。
“耶!老大,我也有小紅花了!”
老大沒有搭理他,深呼吸幾口氣,臉漲得通紅,看樣子三人組要鬧點兒小矛盾了。
津守吉祥從地上站起,他瞧着兩人打鬧的身影,識趣的沒湊上去。沒想到惠日竟然能看懂夫子的眼神示意,這家夥絕對是裝的吧,是那種看似單純,實際上滿肚子壞水的人。
揉了揉被拽得通紅的手腕,想要向白夫子道謝,畢竟今天這麻煩全是他們幾人鬧出來的。
拍拍身上的灰,他正打算行禮,就感到額頭上被貼了個東西。
擡眸看去,是白夫子溫和的笑容,她說:“吉祥也是個聰敏的學生,獎勵小紅花。”
摸了摸額頭的貼紙,津守吉祥頭次感到幾分難以形容的喜悅,怪不得,怪不得他們都争着要這花,原來竟如此神奇。
……
【系統:用神奇方法解決學生與老師矛盾——不扣分也不加分】
【系統:[津守吉祥]、[河邊惠日]、[紀長谷雄]心理健康線開啟】
【系統:微妙開導了[津守吉祥]+2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