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滿淨點頭:“我沒事的。”
“你放心好啦,這死老頭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鄧凡擰上杯蓋,對她眨了眨眼:“會有人收拾他的。”
姜滿淨:“誰啊?”
“你猜啊,他得罪的人多了去了,連我都讨厭他。”鄧凡蹦蹦哒哒:“而且啊,他就是欺軟怕硬,明明喬昭下他臉面,他卻隻敢挑你這個軟柿子捏。”
姜滿淨:“喬昭…..硬?”
“那棟藝術樓看到了沒有?喬昭爸爸捐贈的。”
姜滿淨悟了。
果然硬。
姜滿淨沒把鄧凡的話放在心上,她能想起來的“收拾”,無非是電視劇演的紮破老師的車胎、弄丢老師的教案、在社交軟件上傳播老師的隐私八卦……等等,這種常見的手段。
她不覺得北徐高中的人能做出來這種事情,先不說學生都是富家子弟,不屑于用這種幼稚手段,再者她不覺得會有人幫她出頭。
喬昭也不會。
惹怒老師的下場,會動搖她年級第一的位置。
所幸這段時間整體學習的心境很輕松,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姜滿淨一心撲在幾天後的開學測驗上,隻祈禱自己的分數不會那麼難看。
教室裡,喬昭被幾個學生圍住問題。
幾個人将喬昭圍在教室角落的中心,明明穿着一模一樣的校服,喬昭在裡面依舊很惹眼,黑色長發柔順散着,長長的眼眸,薄薄的唇,膚色白得像發光。
不管周遭的人如何急切吵鬧,她總是不疾不徐,極近溫柔耐心。
姜滿淨回到位置,抿了口水。
入學這些天,她對喬昭北徐女神這個身份有了鮮明深刻的認知。
學校牆上的大屏播放着喬昭給學校的宣傳視頻,老師毫不吝啬對她贊賞的話語、同學間的崇拜和喜歡,喬昭桌兜裡總是有莫名其妙的零食和飲料,甚至有衛生棉和暖寶寶,因為喬昭生理期痛的消息不知道被誰傳了出去,後來喬昭總被人偷偷送這些東西。
由于嫌疑人太多,想還也不知道還給誰,喬昭幹脆都收了起來,鄧凡下課老是在她們身邊晃悠找吃的。
直到上課鈴響,那些人才戀戀不舍将喬昭放走。
喬昭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水杯,又看了眼旁邊咬着吸管喝水的姜滿淨。
察覺到她的眼神,姜滿淨看過來,面帶疑惑。
喬昭:“你吃醋了?”
姜滿淨:“?”
“我給别人講題,你吃醋了?”喬昭問。
不知道她為何有此疑問,姜滿淨誠實搖了搖頭:“沒有。”
然後她看見喬昭微彎的唇角一點點平直。
喬昭:“那怎麼不幫我接水?“
姜滿淨本來是想幫忙的,可她聽鄧凡說喬昭不喜歡别人動她的私人物品,便沒接水。
姜滿淨:“我下課去給你接。”
喬昭沒說話。
“不嫌棄的話……先喝我的也可以。”姜滿淨小心翼翼道。
她輕聲細語的,生怕惹怒自己。喬昭在同學眼裡一貫是溫和謙虛的,不明白為什麼姜滿淨總覺得她高高在上。
“不用了,謝謝。”喬昭說。
她無意再繼續話題,說完便翻開課本,一副準備認真聽講的模樣。
姜滿淨眉尖皺了皺。
她生氣了嗎?
…..
開學測驗考場位置是按照高一期末的考試成績排的,前幾個考場都是成績好的學生,最後幾個考場都是每個班倒車尾的學生。
北徐學生也不全是素質好的,也不乏小混混般的人物,這些人家裡都是暴發戶,髒話、抽煙、喝酒,沒有一樣是不拿手的,北徐貪圖他們交的學費,對他們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後來防止他們禍害其他同學,幹脆把他們集中在同一個班,不要求紀律,不要求成績,隻要求他們不出現打架、傷害生命安全的事情。
總之一句話——活着就好。
姜滿淨沒有成績,自然而然被排在了最後一個考場,鄧凡見她沒有意識到事情嚴重性,啧啧道:“小姜啊,最後一個考場都是十二班的人物,兇神惡煞,無惡不作,你去那裡完全就是小白兔入狼窟。”
溫零敲了敲她額頭:“别幸災樂禍。”
“哪有啊,我明明是在擔心她。”鄧凡故作委屈:“喬昭,你看看溫零。”
她聲音黏糊糊的,仿佛在撒嬌。
喬昭不鹹不淡掃她一眼,咀嚼着米飯,沒講話。
食堂裡人聲喧嚣,鄧凡戳了戳姜滿淨的手腕,指向附近某個看着幹淨陽光的男生,男生嘴裡叼着煙,随後将煙頭摁在自己手腕上,伴随着扭曲的笑。
“……”
“最後一個考場,都是這種變态。”鄧凡同情地看着她:“他們很愛欺負女孩子哦,你多保重。”
姜滿淨輕輕啊了聲,思索了幾秒。
輕輕的一聲響,喬昭将筷子擱下。
“鄧凡,”喬昭抱臂靠着椅背,眸光直視着她,皮笑肉不笑地:“吃堵不上你的嘴,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