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回将軍，确定這三十二位姑娘。”

虞笙屏退青鳥，兀自凝眉思索了起來。

又出漏子了。

人數與狀态都對不上。

若是按照那棺材所運人數來計算，這幾個人夠他們禍害幾天？

何況與那些女孩相比，三合村的這幾個姑娘明顯狀态更差。

還有地點和空間，也對不上。

狹窄逼冗的地窖和窄門，根本不可能滿足訓練培養這麼高端的要求。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似乎并沒有蠱蟲……

“将神志清醒且精神尚可的姑娘帶過來問話，”虞笙站在村莊的中心位置，在一片晃動明滅的火把堆中繃緊了聲音，“其餘人員，收拾出幾個幹淨的地方，馬上安排就醫。”

山中資源與藥品有限，這麼多不知來路又身心飽受摧殘的女人，必須得盡快帶會大昭境内。

一盞茶後。

“将軍，”青鳥上前禀報，“人來帶了。”

虞笙擡起頭，目光朝他身後看去。

視線所及，燈火映照之下，隻站了一位個子不高的姑娘。

姑娘與虞笙對視，露出了那雙不屬于大昭的琥珀色瞳仁。

虞笙瞧着她的樣子，想了想，用苗語問了一句：“能說話嘛？”

姑娘聽見苗語，眼睛一亮，差點控制不住自己過于激動的情緒。

她十分高興給出了虞笙反應。

先是表示自己不懂大昭官話，但是可以用苗語正常交流，然後又說她知道一切事情，最後特别慎重且執拗地向虞笙請求，說讓他同意軍中的醫生，給她一份打胎的藥。

虞笙的目光挪向她的小腹，在謹慎觀察了女孩的神情之後，他挑眉笑了一下，問說：“你不想要他？”

女孩情緒穩定，随着虞笙的視線，将一隻布滿了鞭痕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她輕聲說道：“不被期待的小孩，沒有光明的……未來。”

女孩伸出手，眼睛很亮，在自己面前畫了一個圈，笑道：“就像我一樣。”

虞笙有些啞然，他不知道該對這個豁達且溫柔的姑娘說些什麼。

“好，”他道，“我會吩咐他們弄藥。”

虞笙提醒說：“但是這裡不是南疆，我們所帶藥物種類不多，配出的藥或許效果不錯，但是大概并不會叫你太過好受。也就是很疼，能接受嗎？”

女孩聳聳肩，表示并不在意。

她的目光微微一動，從虞笙的臉上劃過，最後定格在了将軍脖頸的小痣上。

娜迦明顯是想到了什麼，她有些驚訝的四下看了一圈，最後朝虞笙微微躬身，指尖點向自己的額頭，朝着将軍行了一個奇怪的禮儀道：“剝奪生命的代價，這是娜迦應該承受的。”

虞笙看着她突然的禮儀，就知道女孩應該是看見了什麼。

将軍沒什麼表情地擡手，摸了摸脖頸不知道什麼時候露出的小痣，最後當着娜迦的面，将衣領拉高了起來。

虞笙在她的一個動作裡摸清了對方的來曆，并且同樣心照不宣地将着話題遮掩了過去，他直奔主題地問道：“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娜迦并不扭捏，看着虞笙，顯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

她直起身，看了一眼身邊的村莊房屋，緩緩講述起了自己的所見所聞。

一刻鐘之後……

“山上的寺廟與三合村有勾結，”虞笙着重道，“怎麼勾結的？為什麼會産生勾結？”

娜迦思索片刻，決定在客觀事實的基礎上加上一些屬于她的個人分析，她對虞笙道：“應該是為了打掩護，也為了合作。村裡有時候會把三三兩兩地來到這裡的人留下給他們生孩子，同時也會把那些人中長得好看的騙去山上，如果山上的人把那騙到山上的人留下，山上的大和尚就會在下山講經的時候給介紹人一些銀子。我親眼看見過。”

虞笙很快抓住了重點，總結道：“所以山上才是需要人去填的地方。”

三合村看似罪孽深重，卻也隻是他們進貨支線裡的其中一條！

“應該是這樣……”娜迦并不理解虞笙陡然的情緒變化，她愣了一下，思索間認可了對方的邏輯後才謹慎說道，“或許您可以直接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