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花看着觀賽位置絕佳的球票,十根手指交叉在一起,心裡隐隐有了點計較。
誰懂啊?明明隻是客套的一句話,發展成現在這樣該怎麼收場?而且自己對網球又不感興趣,比賽在她眼裡就是簡單的兩個人對着球打來打去。但是越前.....
彩花有些為難的看了下越前,雖然她是很支持越前沒錯,可是又不想勉強自己去做不喜歡的事情。
忽然,她想起下周有一個廣告拍攝的行程,雖然時間上并不沖突,但正好以此為由頭。
“哎呀,真是不巧,下周我有個廣告要拍,可能沒時間去看你的比賽了。但我還是會為你加油的!”彩花話裡帶着些小心翼翼,有些忐忑地看向越前。
哪知對方隻是淡淡一句,“哦,那就算了。”将球票收了回去。
彩花盯着被收回去的球票,心裡莫名有點不是滋味。
她明明已經找了個合适的理由推脫,按理說應該松了口氣才對,可看着越前那副無所謂的樣子,她心裡卻隐隐有點堵得慌。
這家夥,還真是一點都不挽留。
“對了,你剛才說要用自己的方式重返賽場,是什麼意思?”她趕緊找了個話題,想緩解這股奇怪的情緒。
越前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胸,神色淡淡的:“字面意思。”
彩花嘴角微微一抽,這家夥,還是一樣的敷衍。
“那你的‘方式’到底是什麼?”她不死心地追問。
越前低頭轉了轉手裡的水瓶,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打比賽。”
“……哈?”
“像以前那樣,去打網球。”他慢悠悠地說着,語氣輕描淡寫得仿佛隻是在說今天的天氣不錯,“不是為了赢,而是單純地打。”
彩花怔了一下,目光落在越前身上。
他的語氣聽起來很随意,可她卻從他的神情裡看到了些許認真。
這個家夥……在認真思考這種事?
“你不是一直都很在意輸赢嗎?”她皺了皺眉。
“嘛,赢是理所當然的。”越前擡了擡帽檐,語氣平靜得過分,“但隻是赢的話,會變得無聊。”
彩花一時語塞。
确實,越前龍馬一直是個天才,勝利對他來說似乎從來都不是什麼遙不可及的事情。可正因為如此,或許他早就已經習慣了赢,甚至對“赢”這件事産生了某種程度的倦怠。
“所以,你現在是想找回最初打網球的感覺?”她若有所思地問。
越前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窗外不遠處的球場,過了幾秒,才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嗯。”
彩花沉默了。
她原本對網球沒什麼興趣,也從來沒想過要去思考比賽背後的意義,可聽到越前的話,她忽然覺得有些東西似乎是相通的。
無論是網球,還是她的工作,亦或是其他的一切……如果一開始隻是因為喜歡才去做,可後來卻變成了不得不赢、不得不做到最好,那種感覺,或許真的會變得沉重吧?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眼神變得柔和了一些。
“聽起來……倒是挺有你的風格。”她笑了笑,語氣帶着點揶揄,“不過,也許你就是不管做什麼,都不會輸吧?”
越前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嘛,誰知道呢。”
彩花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真是的,這家夥,偶爾認真個幾秒,下一秒就又變回那個自戀的家夥了。
不過……她似乎已經能想象到,在比賽場上,那道熟悉的身影會再次掀起怎樣的風暴了。
等他們吃完飯,越前正準備坐回沙發,彩花忽然從背後叫住了他。
“等等。”越前停下動作,回頭看她。
“你去洗碗。”彩花雙手抱胸,一臉理所當然。
越前微微挑眉,語氣懶散:“為什麼?”
彩花不緊不慢地數着手指:“第一,這頓飯是我做的;第二,你也吃了;第三,你又沒在訓練,正好有空。”
越前:“……”
這邏輯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問題,但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越前盯着她,彩花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僵持幾秒後,越前微微歎了口氣,聳肩道:“真麻煩。”
話雖如此,他還是不情不願地起身,把碗碟端進了廚房。
彩花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一周後
拍攝現場燈光璀璨,彩花換上了精緻的服裝,站在鏡頭前,配合着導演的指示擺出各種姿勢。可不知為何,今天的她總是有些心不在焉,幾次NG後,連導演都忍不住皺了皺眉。
和彩花一起拍攝的同門師兄Eric注意到了彩花的異樣,趁着休息時間走到她身邊,遞過一瓶水,語氣輕松卻透着關心:“怎麼了?拍攝不順利?”
彩花接過水瓶,怔了怔,随即搖搖頭,低聲道:“沒什麼,隻是……有點走神。”
Eric挑眉,看着她難得露出的這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忽然笑了:“你是不是在想某個比賽?”
彩花愣了一下,正要發問,就聽Eric自顧自地說道:“Hey,别忘了我們倆一個經紀人。Emily可是和我着重介紹了一下你的新鄰居。”
眼看彩花沒什麼反應,他接着說,“既然這麼在意,為什麼不去現場看看?時間也來得及,剛好,我也挺好奇這位日本武士的比賽是什麼樣。”
彩花微微一怔,捏緊了水瓶,心底那股莫名的情緒,似乎被他這句話撥動了幾分。
——比賽場上
熾烈的陽光灑在球場上,空氣仿佛都變得灼熱。
越前龍馬單手握緊球拍,琥珀色的瞳孔如獵豹般銳利。他的對手,亞瑟·貝克,站在對面,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但眼神仍然犀利。
比分4-4,誰能率先突破,誰就能掌握整場比賽的節奏。
越前緩緩吐出一口氣,指尖摩挲着球拍的握柄,心跳并未因局勢的膠着而加快。
冷靜,找到破綻,然後,打敗他。
——觀衆席上
彩花坐在人群中,雙手交叉放在腿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球場中央的少年。
本來,她對網球并沒有太大興趣,在她眼裡,這項運動無非就是“你打過去,我打回來”這樣簡單的往複。但這一刻,她才發現,真正置身賽場的選手,背負着的,是遠比“赢或輸”更複雜的東西。
她看得出來,越前并沒有輕松。
他站在陽光下,握拍的手指微微發白,後背的球衣被汗水浸濕,但他的身影仍然挺直,沉穩得仿佛一棵風暴中的松樹,任由狂風暴雨,也不曾動搖。
可是,他會累嗎?會感到壓力嗎?彩花心裡泛起一絲奇怪的情緒。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越前——專注、緊繃、甚至有點……孤獨。
是因為比賽的膠着,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
彩花忽然有點想知道,在這個4-4的緊要關頭,他在想什麼。
——球場上
越前的思緒一瞬間有些飄忽。
他感受到對手的壓迫,亞瑟·貝克的球速極快,幾乎不給他留下喘息的空間。這種程度的比賽,他并非沒有經曆過,可這一次,内心深處卻有些不同。
不遠處的觀衆席上,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沒有刻意去找,可從他踏入球場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彩花來了。
明明她之前說不感興趣,可她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