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搖低頭看傷口。
傷口不深,但是擦傷了,流了點血。
她垂着眼思考會不會影響演出,卷翹的睫毛低垂,輕輕抿着唇,沒注意到越發靠近的腳步聲。
“瞿總,廣告位就先定在——”
來的人看到她,驚訝地止住聲音。
柳清搖懵懵地擡眼,正巧撞見他們。
幾個工作人員正圍着瞿禦舟讨論事情。
他今天穿了深藍色極挑身型的西裝,更顯得英俊,臉上戴着金邊眼鏡,在冷白的肌膚上拓下深色的陰影。微垂着筆直的眼睫,聽人說話時神情冷漠疏離。
見到角落裡的姑娘,瞿禦舟撩起眼,停下腳步。
工作人員眼力見地止住話頭,認出了柳清搖。
“要我陪你去醫務室嗎?”
人群中的一個挂着工牌姑娘快速走過來,因為有點路人粉柳清搖,她說話時臉紅了,聲音有點顫。
柳清搖向來是好面子,不願意被别人看見狼狽的模樣。
但又被這個人看見了。
她避開瞿禦舟的目光,裝作沒看見他:“嗯,如果方便的話。”
她感覺傷口不嚴重,但是怕影響舞台,也要去醫務室問問醫生的建議。
和她說話的小姑娘臉紅紅,嘿嘿嘿,方便呀。
她準備扶一下柳清搖,被瞿禦舟的聲音打斷:“你們不是還有工作?”
小姑娘:“啊。”
其他人:“啊,是啊。”
瞿禦舟:“去吧,其他的我來處理。”
其他工組人員:“哦哦,好。”
雖然不解,但照做。
小姑娘失落落地松開柳清搖,一步三回頭地跟着人群走了。
“等等。”
小姑娘期待地轉頭,跑過來。要我來嘛,我來我來我來!
瞿禦舟:“有紙巾嗎?”
“哦哦,有的。”小姑娘掏出紙巾遞過去。
瞿禦舟接過紙巾:“嗯,謝謝。”
“去忙吧。”
小姑娘:……
又失落落地走掉了。
柳清搖更不想再牽扯到瞿禦舟,準備低頭給小何發消息。
“不勞煩瞿總了,我找助——啊!”
瞿禦舟在她面前蹲下身,她吓得往後退了一步。
“不要動,我看看。”他很紳士地垂着眼,目光落在小腿的傷口處。冷白的手指撕開紙巾,抽出一張,先是給自己本就幹淨的手指擦了下,然後再抽出另一張,輕輕貼着她的傷口,碰了碰。
手背青筋微浮。
柳清搖耳根微紅,散落的長發垂在頸邊,思緒被他帶着走,問他:“怎麼樣?”
瞿禦舟擦幹淨血珠,垂着眼看了兩秒:“嗯,有點嚴重。”
柳清搖從小到大沒怎麼摔過,受傷了全家人陣仗都很大,如今聽瞿禦舟一說,她也有點慌了。
嘶,本來不怎麼痛,突然開始痛了!
“我抱你去醫務室。”
柳清搖亂亂地點頭,張開胳膊仰着臉等他來抱。長發飄落,她的臉蛋又小,仰着臉看人,頓生無辜感。
在意則亂,她不想影響演出。
瞿禦舟将人抱起來,長臂攬着腰後,托着腿,沒真的碰到她。
“這樣抱着你腿疼嗎?”他低頭問。再低幾公分,唇瓣就能擦過她的發頂。
姑娘發香低頭可聞,他喉結滾動,移開眼。
柳清搖想了會:“有點。”
瞿禦舟試着将人又抱緊了些:“現在呢?”
柳清搖點點頭:“嗯,好點了。”
還不忘記催他:“你快點啊。”
瞿禦舟輕笑了聲:“好。”
醫務室根據指示牌就能走到,離這邊有點距離,但好在一路上沒什麼人。
不然柳清搖肯定要等有人的時候,讓他放下來。
被人看見,那還怎麼活。
快到醫務室,柳清搖後之後覺,有點抱歉地問:“重嗎?你累不累?”
瞿禦舟氣都沒喘:“不重,很輕。”
這時候醫務室沒有病人,隻有穿着白大褂戴眼鏡的醫生。
醫生看見他兩過來,第一反應是柳清搖受了很嚴重的傷,讓人趕緊在病床上坐下。
然後低頭找傷口。
幾十秒後。
醫生試探着問:“就這?還有别的了嗎?”
柳清搖:“沒有。”
醫生又沉默片刻,說服自己理解他們,沉默地開了點藥。
“塗一下就好。”
柳清搖試探着問:“醫生,不會影響演出吧?還要訓練。”
醫生推了推眼鏡:“隻是擦傷。”
柳清搖耳根紅了。
隻是擦傷,她居然要瞿禦舟一路抱了過來。
想完,憤恨地瞪了他一眼。
是他說嚴重的,哪裡嚴重了!
幾分鐘後,醫生簡單地處理了下傷口,蹲下身幫柳清搖塗好藥。
她說:“你朋友蠻好的,還抱你過來。”
柳清搖低頭不語,隻是一味尴尬地回小何消息。
[剛剛擦傷了,現在在醫務室]
[沒事,隻是擦傷,不影響]
[嗯,别人送我來的]
小何回複的消息很快彈出來。
[嗯嗯,好心人扶你過去的嗎?]
[我馬上來]
柳清搖主動刻意地忽略了第一個問題。
[不用,我馬上回去]
她收了手機,和醫生道謝。
回頭就看見瞿禦舟很自然地接過了醫生遞過來的藥。
“有注意事項嗎?”他問。
醫生:“注意一下,傷口馬上就好了。”
瞿禦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