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微頓,第一眼是看了瞬女生空蕩蕩的脖頸,然後看了眼她沾濕的旗袍尾。
柳清搖突然有點惱火,不輕不重地瞪了他一眼,不準他再看,反手推開休息室的門,走了進去。
她不想讓别人瞧見自己有些狼狽的樣子。
兩分鐘後,外面傳來幾句說話聲,瞿禦舟敲了幾下門,見她不說話,推門進來。
柳清搖沒理他,低頭在手機上發消息,但柳宛筵好像在開會,沒有回複。小姨這時候在國外籌備新電影,有時差,消息也沒回。
現在服裝品牌送衣服來不及了,她中途離開不去after party又顯得太示弱。
“我認識人,可以馬上過來。”瞿禦舟低垂着眼,等她發完消息,突然開口。
柳清搖臉邊的碎發沾到了唇上。
她擡手撥弄開了:“哦。”
“那謝謝你啊,瞿總。”
“冷嗎?”
“不冷。”
兩個人沒說話了。
瞿禦舟撥通了一個電話,讓對面送條裙子來,要青色的旗袍。
柳清搖專注地看手機,因為窘迫面色有些發紅。
他們一直沒說話,直到十分鐘後,有人敲了敲門,送進來一套和她身上差不多的青色旗袍。
柳清搖接過衣服。
瞿禦舟自覺出去,将休息室裡的空間留給她。
旗袍不難換,柳清搖沒幾分鐘就換好了,
隻是頭發有點亂,她就擡手随便撩了幾下碎發,頓生幾分無辜感。
她推開休息室的門出來,瞿禦舟居然還沒走,在門外接助理的電話。
“那邊不去了。”
手機另一端的助理職業素養很好地點頭應下。
但挂了電話疑惑,不是不去after party,去另一個商務晚宴嗎,怎麼臨時改行程了?
瞿禦舟一向不愛來這些地方,頒獎典禮也不過是走個過場,原計劃根本不打算參加after party。
但助理沒想太多,立刻更改行程。
打工人打工人,不就是打工不需要帶腦子的人嗎?
柳清搖看他挂了電話,擡手點點他肩膀,示意他看。
她仰了仰下巴,問:“好看嘛?”
她從小到大都習慣性和别人要誇獎,也經常問小何好不好看,現在瞿禦舟在這,就問了。
瞿禦舟看着她:“嗯。”
柳清搖不滿意他就“嗯”了一聲,仍然仰着頭看他,示意他重新說。
“好看。”
她這才算了。
休息室外通道不算寬闊,有侍應生推着東西過來。
柳清搖怕再次碰到,弄濕衣服,往後退了退。
但不知道是不是地面有點點濕滑,她沒站穩。
預想中的摔倒沒有到來,她被人從後摟住。胳膊摟着她的力道極穩,帶着她靠近溫熱的懷裡。
等侍應生走後,男人放開了她,低聲道了句歉。
柳清搖轉身,踮着腳看他。
兩個人離得很近,她不偏不倚地又往前靠了幾分。
這位瞿總,湊近了也很好看。是放在娛樂圈都尤為出挑的長相。
“瞿總,你是不是,還沒要我微信。”
柳清搖說完臉一紅,補充解釋道:“不然,怎麼還你衣服啊。”
然後睜大眼看着他,不錯過他的任何表情。
她都主動問了,要是瞿禦舟不加自己,就馬上頭也不回地走掉,再也不理他了。
瞿禦舟垂着眸看她,眼皮斂下,比起看向旁人時冷淡的眼神,專注了幾分。
“不用還。”他說。
“送你了。”
柳清搖不敢相信,他真的不要自己的微信。
她沒深想剛剛自己抵着别人要微信時微動的心神,登時臉側紅透了。
她将人往後輕輕一推,拉開距離:“我才沒有很想加你微信。”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走到拐角處,氣得哼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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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禦舟仍舊倚靠在牆角,垂着眸。
沒有必要去加她的微信,他們以後不會有什麼接觸。
隻是順手幫忙罷了。
戀愛,沒有必要,浪費時間。瞿家他的三個叔叔裡有兩個戀愛腦,被甩了仍然苦苦哀求複婚,過得一團糟。還有一個是戀愛腦但是嘴上死不承認,當年被女朋友甩過一次,在老宅痛哭流涕,舔狗的樣子很讓人厭煩。
身邊的空氣裡似乎還留着女生的香水味,甜得讓人晃神。他剛剛看了别人的唇太久,這樣不合适,應該減少接觸更好。
他有些煩躁,給助理發消息,說回去。
[您不留下來了?]
因為求生欲,助理換了種說法。沒把心裡的碎碎念發出去。又怎麼了,我的老闆,又改主意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