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
“過了?”
“啊,過了?”
李導拍拍手,示意這場戲真的過了。
他确實想挑刺做到完美,但這就是完美,怎麼挑刺啊。
他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确認,就是一場完美的情緒诠釋。不僅努力,還有不可估量的天賦。
柳清搖下了船,去看回放。
李導好奇道:“柳老師不是科班出身?”
“嗯,不是。”
“怎麼當時不學表演。”
“哦,學别的去了。”
“柳老師學的什麼?”怎麼不早點接觸表演,險些要浪費天賦了!
柳清搖說了專業和學校。
他就沉默了。感情是老天奶給的天賦太多了啊!
他拍拍手,讓在場的演員們圍攏過來,照着這一段給他們講之後的情節處理。
這次是真的不加克制地,連誇了好幾遍。
回放四五次都沒有審美疲勞。
“呦,柳老師演得真好。”宋寒陰陽怪氣道。
柳清搖壓着眉眼,冷淡得看着他:“那你來。”
宋寒怔怔地看着她,一時沒了聲,幾秒後垂下眼。
柳清搖懶得再分心,不再理他,聽完導演講戲,将濕漉漉的戲服換下來,就回了酒店。
讓小何送到酒店樓下,從車裡出來都有些頭暈。
“我陪你回房間。”小何本來今晚要住這,但臨時有個事。
“沒事。”柳清搖嫌熱,把外套丢在車上,拿着房卡和手機就上樓。
小何拉住她:“不行,我送你回去。”電話打進來,在催。
柳清搖:“都快進酒店了,能有什麼事。”
小何沒辦法,由着她去了,也是,都進酒店,應該不會有事。
柳清搖在片場拍戲時哭了,情緒波動很大,進電梯的時候都有點困,險些靠着電梯睡過去。腦袋像是啄米的小雞,一點一點。
憑借記憶選個方向往前走,等到到了房間門前,頭更暈,刷了兩下房間,沒刷開。
房卡居然這個時候壞了。
她懶得下樓處理,強行刷着門,念叨着房卡最好老實點,仍舊沒反應。
又困又氣,氣得直接把房卡扔了。
拿出手機就給媽媽和姐姐撒嬌。
說在外面被房卡欺負了,房卡開不了門,很困很暈。
然後發現姐還拉黑着她。
更氣了。
這個時候門開了。
“怎麼突然好了。”
醉酒後思考都變慢了很多。
她用力推開門,還沒進去,就一頭撞進溫熱的懷裡。
第一反應是嫌棄對方沾着水汽的體溫,一把推開了。
“私生粉?”
“還敢進我房間?”
她撩起眼來看人,表情很兇。
眼前的男人有點熟悉,面容英俊,下颌線很窄,在廊燈的燈光線投下來陰影。穿着純黑色的浴袍,脖頸修長,鎖骨隐隐露出,透着股不由分說的力量感。
“你還在别人房間洗澡?”柳清搖不能忍,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最煩你們這種不尊重隐私,傷害别人的行為。”
她沒來得及動作,就被男人扣着手腕,止住了。
他的力道不算重,很輕,拇指按壓在她的腕骨上,指腹帶着點薄繭。
“冷靜點。”怕吵到别人,男人把房門輕輕關上了。
“不是私身飯。”他聲音低沉醇厚,還有點沙啞幹澀。
柳清搖這下認出來了。
是那天邁巴赫裡面的男人。
“走錯了,這是我房間。”他身高大概190,看着人時,長睫垂下,更顯冷淡涼薄。
他微微彎腰,偏頭靠近柳清搖兩分,然後驟然拉開距離,喉結吞動:“你喝醉了。醉得很厲害。”
他在陳述事實。
柳清搖拖着醉酒的腦袋思考了下,覺得相比私生飯,他說的更符合邏輯:“哦,對不起。”
她揉了揉太陽穴,便要離開。
“等下,我送你。”
柳清搖愣愣地看着他:“行。”
“我換個衣服。”
“行。”說着就把自己眼睛捂上了。
“不看。”
男人唇角不明顯地輕輕勾了下。
轉身去更衣室,幾分鐘後,就換了浴袍,随意套了兩件衣服。
柳清搖放下手看他。
他沒套外套,上身穿着灰棕色羊絨毛衣,下身穿着穿着件駱駝色的休閑長褲。
簡單随意,仍舊顯出身高腿長。
柳清搖說:“我把房卡扔了。”
男人耐心地問她:“扔在哪,還記得嗎?”
“你的門口。”
“好。”
他拉開門,一眼便看到了扔在地毯上的房卡,幫忙撿起來了。
“你的房間号?”
他問完補充道:“我明天就會忘記房間号,明早就退房。”這是說不會做不好的事情的意思。
柳清搖說了自己的房間号,她頭還有點暈。
“好。”
他耐心地幫她找到房間,看着她刷開門,然後偏過頭不去看她房間裡的擺設。
“瞿禦舟。”
“嗯?”柳清搖沒聽清。
“我的名字。”
“哦。”桔子粥。
在進門前她轉頭,因為醉酒,語調越發慵懶了:“我叫柳清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