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體育課前的課間，教室裡沸反盈天，嚴淅湊近聽了好幾遍，才聽清楚他說的：“可以借一下你的筆記嗎？”

嚴淅非常大方地把英語書給他看，這篇課文是他們以前上過的，所以他放任自己神遊天外。

楊一帆收拾東西，朝這邊問了一句：“‘畢加索’，體育課打籃球嗎？”

“畢加索”埋頭抄筆記甕聲甕氣地回了一句。

楊一帆聽不清，問嚴淅他說了什麼。

“他說他要看漫畫。”嚴淅好心地傳達，好奇地問，“為什麼叫他畢加索？”

楊一帆笑着解釋：“因為死宅男周末能把自己鎖家裡看三天動漫，不是‘閉家鎖’是什麼。”

劉浩不好意思地笑了。但他自己非常喜歡這個稱号，還興緻勃勃地把自己畫的豐胸紅臉可愛萌妹線稿給他看。

去往操場的路上，陽光肆意傾灑，給周圍的一切都鍍上了一層金邊。楊一帆像隻聒噪的麻雀，走在嚴淅和季識中間，嘴巴就沒停過，一個勁兒地吐槽作業多到離譜：“你說老師是怎麼想的，布置那麼多作業，當我們是機器人不用休息啊？”

正說着，他眼角餘光瞥見周汀和李晚晴挽着手有說有笑地路過。

他突然跳起來一個很帥的虛空上籃，興奮地說：“呢覺得我剛剛那招怎麼樣？”

他沖季識眨眨眼，瘋狂暗示。

季識收到信息，捧場：“哇！好厲害，詹姆斯能跟你打成平手嗎？”

“那他還得再練練。”

嚴淅心裡吐槽：怎麼這麼不要臉……

不遠處的女生像看見了什麼髒東西，嫌棄地繞着道走開了。

楊一帆賊心不死地湊周汀旁邊：“我打球你來看嗎？”

“不要。”她拒絕的很幹脆。

“你就當來看廣告，看完給你複活一個筆筒。”

楊一帆踩扁筆筒，是周汀用衛生紙筒芯親手做的，上面貼滿了各種各樣的貼紙，那可是她廢了好大勁才裝飾完成的藝術品。

“真的？我要完全一模一樣的。”周汀說。

“真的。”楊一帆信誓旦旦。

周汀這勉強答應他，跟着他來到球場。

楊一帆又要拉着他倆捧場，嚴淅婉拒：“我水平有限，上場隻會拖後腿。”

楊一帆又把可憐巴巴的眼神投向季識。

……

球每進一次，楊一帆就要往周汀這邊比劃一些花裡胡哨的手勢，外加抛媚眼，生怕她沒看見。

周汀和嚴坐在一旁的台階上，靜靜地看着他作。

好巧不巧，下一個球沿着球筐轉了幾圈，掉到了地上。

“不！不！”球場上楊一帆突然抱頭旋轉又突然跪地，仰天長嚎，“為什麼？難道我這輩子注定失敗嗎？”

“不要放棄！如果你承認自己失敗了那比賽真的到此為止了！”季識一個箭步沖上前，一隻手扶住他的肩膀，“你還記得我們無憂無慮練球的日子和當初的誓言嗎？”

神奇的是，楊一帆在某種神秘力量的加持下站了起來，滿血複活：“我全想起來了，那些是我堅持到現在的理由。”

他擡頭望天，仿佛真的回憶起往昔的點點滴滴，還煞有其事地感歎：“天，多麼藍啊！”

季識把滾在一邊的球交接給他：“所以我們要堅持下去，帶着教練的那一份，繼續戰鬥！”

兩人默契地站好了位，傳遞的不是籃球，而是精神火炬，隻差合适的光影和應景的BGM就能成就他們的高燃名場面。

楊一帆帶着這份信念重新扣球。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三百六十度空中轉體無敵扣籃？”季識震驚，“我天，我隻在古密集裡面見過，你居然把他練成了？！”

楊一帆往地上拍了拍球。

季識又一聲嚎叫：“天哪，這難道是失傳千年的上籃秘籍之蜻蜓點水！”

周汀雖然看不太懂籃球，但她看見了兩個絕望的白磷正在熊熊燃燒。

嚴淅全程低着頭，生怕路過的看出來跟這兩個在逃精神病人有什麼關系。

“我走了。”周汀用手擋着臉，生怕别人看見她來過這裡。

嚴淅：對不起了兄弟，我都找不到替你挽留的理由

楊一帆在季識的吹捧中飄飄欲仙時，再回頭看身後已空無一人。

眼前一片凄涼的落葉卷過去。

“停。”

季識安靜。

楊一帆掩去眼底的悲傷：“她不在，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季識：“繼續打啊，不是還有無憂無慮的過去和我們的誓言嗎？”

楊一帆“……”

季識：“一頓午飯，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