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濤點點頭,又跟他說,“那就行,剛剛付扒皮還問他臉上怎麼搞的。”
嚴淅心裡“咯噔”一下,暗自猜測,八成是他那倆好兄第幹的好事:“他怎麼說?”
“他說,不知道。”王濤聳聳肩。
上午最後一節課,嚴淅如芒在背,總感覺付鑒知的目光時不時地往他身上瞟,好像他臉上有答案似的。
他在心裡暗暗歎了口氣。
終于,放學鈴響起,季識轉着楊一帆的電動車鑰匙出現在5班門外。
“你幹什麼?”嚴淅被他攔住。
“帶你去打針。”
“我不去,我還沒病到那個程度。”嚴淅拒絕。
“你說的不算,先去看醫生。”季識根本不給他反駁的機會,拉着他就走。
嚴淅拗不過,半推半就地跟着季識坐上了小電驢。
他們縣城的老百姓都愛上這家診所看病,店主曹醫生不僅醫術高超,還不用一堆亂七八糟的檢查,簡直是在世華佗。隻可惜曹醫生天妒英才,年紀輕輕的就出了車禍,一條腿落下了殘疾。
曹醫生給嚴淅測了□□溫,已經發燒了,他果斷地提出建議:“你現在必須要打針,越拖隻會越嚴重。”
不一會兒,一個年輕的實習護士姐姐拿着針過來。
“看什麼?”嚴淅皺眉。
“我可不能錯過你被紮時的表情。”季識說。
他無語地白了他一眼。
護士姐姐可能被盯得有些緊張,第一針紮歪了,她滿是歉意地把針退出來:“對不起對不起,我重新紮。”
季識笑着說:“沒事的,不怪你。他這種人皮糙肉厚,蚊子來了都得紮歪。”
嚴淅:“……”
護士姐姐不好意思地笑笑,第二針穩了很多,紮得非常順利,臨走前還給了他們幾顆糖。
“你不能吃。”季識全部拿過來揣進自己口袋,然後去買午飯。
隻是給嚴淅的是一碗飄着幾根青菜的白粥,給他自己的就是色香味俱全的大魚大肉。
嚴淅嫌棄地舀了勺白粥:“我還沒病到隻能吃流食的程度吧?”
“噓,再吵讓醫生給你把嘴縫起來。”
這話一出,旁邊座位上的小孩卻被吓得嗷嗷哭,拉着大人衣服喊:“我不要吃飯,我要吃粥。”
“看吧,小孩子都比你懂事。”
嚴淅憤憤地從季識碗裡搶來幾片肉。
吃完飯,季識給他掏出一張試卷:“人在任何時候都不能放下學習。”
嚴淅挑眉,拎起試卷,應道:“你說的對。”
季識倍感欣慰,心裡暗自得意,臉上卻故作鎮定。因為這張試卷是他的,反正試卷都長得差不多,嚴淅肯定發現不了。
嚴淅早就看穿他的小把戲,看着季識自以為得逞的樣子,差點沒笑出聲。
“給你。”
一張試卷遞過來,季識從小視頻中擡頭:“這麼快?”
“學霸可不是白叫的。”嚴淅說。
能不快嗎,他們前幾天才做過一模一樣的試卷。
“那你快睡會吧,我幫你盯着水。”季趁他閉眼把試卷塞進了自己書包。
……
下午一進教室門,季識向楊一帆亮出寫完了的數學試卷,楊一帆欣然接受施舍,巴巴拿過去抄。
等試卷發下來的時候兩個人都被趕後面站着去了。
“你從哪裡弄來的答案?”楊一帆無語,“71抄成大于等于都算了,三角函數你用開普勒定律?”
季識沉着臉沒說話,誰想得到嚴淅玩得這麼陰,還不如他自己随便填幾個選擇題交上去。
他心裡一直念着報複嚴淅,但兩天都過去了,嚴淅的名字還沒被挂在通告欄上。
怎麼回事,翹課的賬趙競忠識打算做慈善嗎?
季識安慰自己,應該是最近學校有領導來檢查,趙競忠怕學校名聲受損。
對,肯定是這樣。
季識中午去食堂打飯,突然幾個穿着行政夾克的中年人停在餐桌前,其中一臉慈祥地問他:“學校的夥食還不錯吧?好吃嗎?”
季識淡淡道:“好吃,希望你們經常來。”
幾個領導哈哈一笑,開玩笑說:“好,那我們就再多待兩天。”
……
幾位領導說到做到,檢查一直在持續中。
不僅食堂變好吃了,體育音樂美術課全部回到課表,連考試都變簡單了。
這次考試是學校出的考卷,以往都是不顧他們死活使勁踐踏他們的尊嚴,現在為了對得起“重點高中”這塊招牌,恨不得拿學考試給他們寫。
“沒想到這次學校表面功夫做的這麼足,考的這麼簡單,要是天天有檢查就好了。”楊一帆感歎。
“好像簡單了你就會了。”季識吐槽。
“我說的是試卷簡單嗎?我說的是瞄答案簡單,”楊一帆洋洋得意,“這次考試随機分配考場,我居然跟我的好兄弟一個考場!兄弟的成績就是我的成績,兄弟的分數就是我的分數。”他自豪地拍了拍旁邊的嚴淅,仿佛已經考了滿分。
楊一帆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要是這次讓他把握住了機會,一飛沖天,新款遊戲手柄就有着落了。
“别人考試都是靠實力,就你靠視力。”嚴淅想起考場上楊一帆為了要答案,咳得地老天荒,沒忍住吐槽。
“那是我目光超前,高瞻遠矚!”楊一帆已經預支上考高分的快樂,抱住嚴淅,“等我考完,一定請你吃飯。”
“好好。”嚴淅十分嫌棄地把他推開,“這次我是真不會跟你客氣。”
“你可别抄忘形了。”季識提醒他。
楊一帆滿不在乎,得意洋洋地回了句:“你就是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