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忍無可忍,下課把吳其成堵在廁所:"我沒惹過你吧?"
小眼鏡推了推鏡框,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沒有啊。"
第二天吳其成就哭唧唧地去辦公室辭職了,說這差事太得罪人,不想幹了。
殺雞給猴看,嚴淅被付鑒知逮着追殺,不僅被拎在教室後面站着,外加打掃一個星期的衛生區。
……
"嘭——"籃球又一次砸在籃闆上,彈飛出去。嚴淅抹了把額頭的汗,餘光瞥見場邊幾個女生失望地低下頭。
現在的秋天有名無實,吹出來的風還是跟夏天一樣燥熱,嚴淅的鼻尖上凝了幾滴汗珠。
他的校服後背已經濕透,鼻尖凝着細密的汗珠。索性在台階上坐下,看着季識輕松躍起,手腕一抛,籃球在空中劃出完美弧線,空心入網。
場邊響起壓低的喝彩。季識大步跨坐在他旁邊沖他挑眉:"怎麼樣,小辣雞,學不來吧?"
嚴淅别過臉,從兜裡掏出紙巾扔過去:"擦擦汗。"
季識随手往額頭一抹,汗珠順着眉骨滑向前幾天晚上留下的眼角擦傷處。
“蠢死了。”嚴淅搶過紙巾,往眼角處一抹。
“哇呀呀——”季識呼痛。
距離太近,他能看見季識琥珀色的瞳孔裡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少年的睫毛輕顫,像受驚的蝴蝶。
"好了。"嚴淅把紙巾塞回他手裡,"别誤會,隻是怕你把自己蠢死了。"
"再蠢也比你聰明。"季識低頭玩紙巾。
"需要我幫你打掃衛生區嗎?"季識突然說,"别誤會,隻是怕你累死。"
他指了指旁邊的掃帚。
嚴淅是偷溜出來打球的,現在得回去繼續當"掃地僧"。他剛走沒兩步,季識就抱着籃球追上來:"我不是來幫你的,隻是檢查你們班的垃圾有沒有飄到我們班。"
"那你盯着吧。"嚴淅繼續掃地。
"這個瓶子再不撿就要滾到我們班了。"季識"大發善心"地撿起水瓶,"為了我們班的衛生着想,我還是幫你倒了吧。"
他一邊說,一邊用腳把落葉踢進草叢,動作熟練得像慣犯。
吳其成突然出現,臉上堆砌着幾分假笑:"嚴淅,你可能要多掃一周了。昨天這裡有煙頭沒掃幹淨。"
季識立刻把簸箕往地上一杵:"你什麼意思?"
"好。"嚴淅答應。
吳其成趾高氣揚地走了。季識不解:"他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能忍?"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你對我怎麼就從早到晚?"
嚴淅搭上他的肩:"咱倆多少年交情了?再說,"他頓了頓,"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皮糙肉厚?"
季識:"......"轉身就走。
"大善人,要不你再發發善心?"隻剩嚴淅在身後呼喊,乞求浪子回頭。
磨蹭到上課鈴響起,嚴淅終于舍得回教室了。
反正這節課是付狗的課,他根本沒當回事,直奔小商店買了包幹脆面邊走邊吃。
進教室前抹了把嘴,發現講台上是許久未見變得面生了的音樂老師。
什麼意思?
他回到座位,疑惑地看向王濤。
王濤指了指黑闆上的日課表,上面的“物”和“音”兩節課之間畫了個醒目雙向箭頭:“付狗怕你不回來,特地跟音樂老師換的。”
“……”嚴淅磨了磨後槽牙。
音樂老師帶着全班人唱:“你往前走不要回頭,上天讓你錯過誰都有理由……”
恥辱!
奇恥大辱!
嚴淅為了報複付鑒知,一整節音樂課都沒有聽講,怒刷一節課的數學選擇題。
同桌瞄了幾眼,小心翼翼地伸手讨要:“借我。”
于此同時,一個一學期沒說過幾句話的同學戴着耳機,哼着歌湊來:“喲,嚴大學霸音樂課都在卷,下次月考一定考的很好吧?”
他看着這位不遠千裡從東土大唐而來的同學,勢必要送一份薄禮。
“那肯定跟您比不了啊,真·學霸。”
嚴淅抓住他的耳機線,輕輕一拽——
“impossible,impossible,不可能的。”機械女聲從MP3裡飄出來,炸鍋的教室瞬間安靜了。
“學霸這麼卷的嗎,都背到I字母了。”
那同學漲紅着臉,手忙腳亂地把聲音掐斷:“這、這不是我媽給我下載的!”
然後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