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其實在很早之前來過聯邦,不僅是它,霍十七也來過。
隻是那段記憶已經被完全封存,想要解開,恐怕還得需要一些契機。
就算是它,也隻能勉強對聯邦這個地方有些印象。
“這個叫多菜花卷,很好吃的。入口就是香香軟軟的,姐姐如果嘗試一個,一定會愛上這個花卷。”
少年站在它身邊,喋喋不休地介紹着桌子上的美食。
觸手聽着聽着就走神了。
它現在滿眼都是少年的面龐,一個奇怪的想法突然出現在它的腦海中。
也許離開公爵這個位置,她是不是能和花藤找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隐居起來。
“你會做飯嗎?”觸手冷不丁地問道。
聽到它的話,花藤也怔了一下,然後回答道:“會。姐姐你忘啦,我當時還給你做過呢,如果姐姐還想吃的話,可以告訴我,等一切塵埃落定,我一定給姐姐親手做飯吃。”
“……”
它在霍十七為數不多的共享記憶中找到了那久遠的片段。
少年确實會做飯,甚至還做的不錯。
這個想法好像一顆種子,在它的心裡種了下來,隻需要給它一段時間,它就能在它的心裡生根發芽,然後生長成參天大樹。
她有些厭倦了當公爵的日子,可是如果讓多爾哈德登上王位,他第一個要處理的人,一定是她。
所以在确保伊利爾耶成為太子之前,她必須是:“霍公爵”。
“我沒記錯的話,聯邦的選舉也快開始了。你已經準備好了?”觸手坐在他身邊,問道。
少年點點頭,“放心吧,姐姐。我已經準備好了,更何況聯邦這些人都是一些溫室裡的花朵,經不起風吹雨打的。他們完全鬥不過我。”
“如果需要我的幫助,可以随時來找我。”觸手點點頭,破天荒地借用霍十七的身份許下了諾言。
也許是這句話太過沉重了,所以花藤一時間竟然不敢相信,這是她說出來的話。
叉子叉的蛋糕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了地上。
“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
少年慌忙地将蛋糕放在盤子裡,有些語無倫次。
“是真的。”觸手點點頭,“如果你覺得聯邦很累,很想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躲起來,就來帝國吧。公爵府的大門永遠為你打開。”
确認它說的話裡的意思是他想的那樣,少年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慢慢咧開,并且弧度越來越大,驚喜之情溢于言表。
他放下叉子,想要抱住面前的人。
可是當他的手穿過她的身體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現在的他們隻是在打視頻電話。
實際上他們之間的距離相隔甚遠,一個在帝國,一個在聯邦。
一個在準備三方會議,一個在準備大選。
兩個至關緊要的節點,可是他卻隻是通過這通視頻電話,得到了自己隻有在夢中才敢想的承諾。
“姐姐……”他不停地呢喃着,“姐姐……你怎麼這麼好呀……你這麼好讓我很想把你據為己有啊……怎麼辦,姐姐,我該怎麼辦……”
觸手看着他的這個樣子,它甚至不敢想當時霍十七為什麼不給他這樣的承諾。
明明她可以做到,可是卻不去做。
但是沒關系,它把這個承諾補了上去。
少年有些坐立不安,生怕眼前的這個場景是他做的夢,因為類似的夢他已經做過無數個了。
所以,幾乎是下意識地,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觸手,斟酌着措辭:“那姐姐……可不可以到見面的時候,再告訴我一遍。”
它沒有說話,少年原本眼中的光好像被澆了一盆冷水,瞬間熄滅了。
“姐姐,我真的會當真的……你不要騙我好不好……”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手,但是卻忘記了,兩個人現在是全息視頻通話,他根本抓不住她。
這是他第一次痛恨,為什麼他們不是面對面。
這樣他就能親口聽她說出來這番話。
全息視頻隻會讓他對她的焦渴變得愈發嚴重,甚至有些神經質。
他知道自己這樣有問題,可是他好像那個失去了罂/粟的瘾君子一樣,不停地,反複地,想要靠近她。
他現在已經有些後悔,當時應該讓替身回到聯邦,而他自己原身在帝國。
這個觸手不能保證,因為它不确定霍十七會不會這麼說。
但是看着少年真摯的眼神,它還是在思考之後,點點頭,“如果你這邊的事情能夠盡快解決,來到帝國的話,我會當着你的面,再告訴你一次。”
它就是霍十七,霍十七就是它。
這是它在此時此刻确定下來的事情。
他們之間生生相惜,互為彼此。
聽到它的肯定,花藤好像那個得到滿足的瘾者,眼神中閃爍着愉悅和歡喜。
他撲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了觸手,即使知道這不是實體,他還是過去,不停地蹭着它的脖子,嘴裡毫不停歇地喊着:“姐姐、姐姐、姐姐……”
像一個剛剛學習說話的嬰兒一樣,不停地喊着自己最熟悉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