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十七是在地下室接到花藤的電話的,但是這個時候她的身體已經不對勁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腦海中想起來當時萬伊澤說的:這個藥有時效性,吃的越多,耐藥性越大。
她的體溫很高,隻要動彈一下,就是一陣酥軟。
手指緊緊地抓着桌子的一角,在上面留下深深的痕迹。
“喂,你在逞強什麼?”觸手在她的意識和身體的控制權中來回穿梭,有些厭煩這種感覺了。
霍十七咬緊牙關,“三方會議近在眼前,我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失去控制權。”
“他媽的,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想着你的三方會議……”觸手被她氣笑了。
“呵,你要是有點用處,我還能一直在想着這件事嗎?”
“你……”觸手想為自己申辯,但是卻發現它好像沒什麼說的。
因為它真的就像霍十七說的那樣,什麼都不懂。
最後隻能垂頭喪氣地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刑具,呼吸越來越粗重,這也意味着她失去身體控制的時間逐漸流失。
多卡也站在她身邊,但是在她開口前,他什麼都不能說,隻能等着。
最終,霍十七終于是認命了,她的身體開始逐漸變得無力,“相信伊利爾耶;少和多爾哈德接觸;必要時候聯系連聽雲;聽多卡的話。”
四句話剛剛說完,她的意識就徹底消失了。
觸手被迫頂了上去,它伸出手嘗試着張了張,确認又是自己接管了身體,罵了一句:“草,要是讓老子知道是誰把身體變成這個樣子,老子要把他祖宗十八代殺死。”
最後發現自己在這裡罵罵咧咧,也沒人聽見,又看向身邊的多卡,“現在我們怎麼辦?”
多卡:“……”
他現在也有些頭疼,現在最重要的不是三方會議,三方會議還有幾天,他們有充足的時間來處理這件事。
眼下最要緊的事情是找到:霍十七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失去身體的控制權。
“你們在此之前有沒有接觸過什麼?”多卡問道。
“好像沒……”觸手剛說完,就頓住了,因為它想起來了,“不,不,我們好像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多卡一時間有些不理解。
“對,我們一定聞到了曾經在哪聞過的味道。”
“對你有影響的味道?”
“是。”觸手不停地在腦海中找尋着那似曾相識的味道。
正當多卡已經對它那垃圾記憶裡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觸手突然說道:“我想起來了,是薔薇花的味道。”
這個名詞一出來,整個地下室就陷入了一陣寂靜。
薔薇花,他們都知道這代表着什麼。
多卡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雖然霍十七一直沒有給花藤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但是他們這些明眼人都知道,他是不一樣的。
霍十七沒有绯聞,不代表她去一些宴會場合沒有舞伴。
甚至就連“夜莺”裡面也有她要求的固定陪酒。
類似的人有很多,但是他們極少能在公爵府停留。
外界傳聞的“男寵”,其實也是季然,留他在府邸中也不過是辦事的時候好辦,不至于來回跑。
不過就是她懶得解釋,而且這樣也能避免一些心思不純的人,給她找的麻煩——例如:聯姻。
雖然最後還是有了婚姻壓力,不過那都是無可避免的。
花藤對于霍十七來說,始終是有些不一樣地。
多卡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隻是感覺在花藤身邊,霍十七始終比過去多了一抹人情味。
這個人情味對别人來說可能很正常,但是對霍十七來說其實有點不正常的。
自從老公爵因為一些龌龊的事情去世之後,霍十七繼承了霍公爵,成為帝國有史以來第一位女大公。
遭受的非議也從第一天就沒有停歇過。
王室雖然表态:繼承權男女平等,何況她還是老公爵唯一的孩子,不給她繼承給誰繼承。
但是輿論依然沒有停歇。
又恰逢帝國和聯邦之間的戰争到達白熱化階段。
為了自證清白,霍十七不得不上了戰場。
雖然隻在前線呆了一個月,但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術讓雙方戰士都望而卻步。
最終因為其癫狂的打法,帝國險勝一籌,被迫求和。
在獲得勝利之後,霍十七又不顧軍部的反對,直接将出賣戰友狼狽逃回帝國的一萬多人殺死。
“連帝國都不忠心的人,留着有何用?”
輿論再次四起,有人說她心狠手辣,有人說她敵我不分。
最後甚至鬧上了軍事法庭,但是也被無罪釋放。
這場判決最終也沒有出現在星網上,霍十七還是那個女大公。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多卡可是一清二楚的。
一萬多人,背刺了當時在邊境的所有人。
如果他們按照既定的計劃走,其實不一定能“損失八百”的。
想到這裡,多卡歎了一聲,“先走吧。花藤已經離開帝國了,至于那股花香……我會讓人去找的。你最近就不要出現在公衆面前了,我會讓萬伊澤盡快研制解藥,一直這樣不是一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