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剛剛出現一抹白色,生物鐘就把霍十七從她的睡眠中拖醒了。
她揉了揉自己有些發脹的腦袋,昨晚發生的一切好像一場夢一樣,霍十七猛然清醒了過來。
她立馬轉頭看向自己的床邊,原本那裡本不應該有人的。
可是現在,在那裡躺着一個青年。
青年的身上什麼衣服都沒有穿,原本光滑的皮膚上,印滿了牙齒的印記。
但是這些印記并不是正常的人類的牙齒,那上下兩排的,緊密的牙齒看起來異常滲人。
霍十七微微愣了愣,她從床上跳了下來,然後走到了全身鏡旁邊,微微地眯起眼睛,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光滑的脖子,再往下就是精緻的鎖骨,什麼都沒有。
但是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她的脖子皮膚底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滾動着。
霍十七面無表情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然後二話不說從椅子上拿起自己的睡衣,披上就走了。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看過床上的青年一眼。
等到她出去之後,原本在床上睡覺的青年瞬間睜開了眼睛,清晰明亮,完全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他也學着她的樣子,從床上跳了下來,用床上的被子将自己随意地包裹住,然後走到了床邊的全身鏡前,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露出一抹略顯癫狂的笑容,他慢慢地伸出手,仿佛撫摸自己的情人一般,撫摸着鏡子裡的脖子。
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部是非人類牙齒留下來的痕迹,正常人看見應該會很害怕。
可是青年卻不正常,眼神眷戀,好像這些痕迹就是上天賜予他的寶物一般。
喃喃自語地說道:“昨天晚上為什麼不咬地再狠一點呢?呵呵……這樣這些痕迹,就會永遠地在我的皮膚上留下屬于你的烙印了……”
他一邊說,一邊揪住被子的衣角,神色依戀地放在臉頰的旁邊蹭了蹭,宛如他的愛人一樣。
“不過沒關系,既然我都來到了這裡,那麼我們就還有來日方長的機會……”
如果霍十七此時在這裡,一定會發現,青年抱着的那半邊被子,就是她昨天晚上蓋的那半邊。
*
霍十七從房間裡出來,一位白發蒼蒼的管家就已經拿着新的衣服站在門口等着了。
看見她出來了,立馬低着頭,恭敬地說道:“殿下。”
霍十七從他手裡接過新衣服,一邊穿,一邊往前走,然後說道:“我要知道昨天晚上都發生了什麼。”
“是。”
管家從下人手中接過檔案袋,跟在她身後,一條一條說道:“昨晚花藤先生因為在後花園被人下了不知名的東西,所以導緻大人在和他接觸的時候出現了……”
說到這裡,管家面色古怪,似乎是不知道應不應該往下說。
霍十七瞥了他一眼,“繼續說。”
“出現了求偶反應與交/媾欲望……”
這句話一出來,原本還在前面走路的霍十七瞬間停了下來。
管家也非常有眼色地站在距離她半步的位置,不再出聲。
霍十七略顯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她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也非常清楚地了解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但是她沒說的是,她當時之所以去後花園,是因為她在空氣中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這種味道讓一直在她身體内不安分的東西安靜了下來,但是也隻是表面,她能感覺到,這些東西隻是表面上安分了。
但是它們隻是想要引誘她去尋找這是什麼。
為了調查出到底是什麼東西,她巡着氣味找到了當時在後花園的花藤。
之後,因為花藤身體上的味道太過于濃郁,導緻隐藏在她體内的那些觸手開始不安分起來。
根本來不及反應,她的理智瞬間崩坍。
一直被纏繞困在她脖子裡的口器與觸手,沖出了繃帶,開始不停地舔舐着面前的花藤。
後來發生了什麼,她已經記不起來了。
但是現在她的脖子上那些東西已經安分下來了。
她能感覺到,它們現在非常餮足,似乎是已經吃飽了。
想到這裡,霍十七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因為這些都不是最麻煩的,最麻煩的是花藤的身份:國王剛剛塞進她的公爵府的質子。
前腳剛送到公爵府,後腳她就把人給壓了。
原本還想去書房看看公文的,現在她沒心情了。
“去地下室。”
說完,霍十七腳下的方向一轉,走向了另一條路。
“是。”
整個公爵府富麗堂皇,幾乎随處可見就是金子。
霍十七,首都星現在唯一的異姓公爵。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因為帝國對于性别方面非常寬容,所以她就是帝國一群男男女女眼中的“鑽石王老五”。
不少人都想和她結為親家,老公爵還活着的時候“她年齡尚小”為由,拒絕了。
後來老公爵暴斃,霍十七臨時上位,很多人以為她會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結果不曾想,她雷霆手段直接将一群人送進了監獄。
帝國更是直接拿下了一百二十年都沒有拿下的聯邦。
并且聯邦也眼疾手快地送來了質子——花藤。
這下沒人小看她了,也奠定了整個首都星沒人敢和她叫闆。
但是問題也在花藤。
原本應該在王宮的花藤,被國王扔給了她。
美其名曰:“這是公爵勝利的勳章”。
地下室的門緩緩打開。
門一開,撲面而來的就是一陣陳年鐵鏽味兒。
大概二十平米的空間,牆壁上黑漆漆的,散發着一股腐爛的味道。
如果有專業人士在這裡,一定可以看出來,這并不是黑色的顔料,而是因為長年累月的血液,積累而成的。
在牆角放了一個碩大的等身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