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女朋友經常出差不在家,貓更多的時候都是他在養,也絲毫改變不了它把他當仆人看的态度。
小沒良心的。
五六年前的江硯辭,還是個剛出社會的小年輕,充滿了對愛情婚姻和未來的向往,人也要活潑些。遠不像現在,孤家寡人一個,漸漸活成了個這個看不慣那個看不順眼,循規蹈矩的老古闆老封建。
看到什麼,江硯辭視線一頓。
在一群五顔六色埋頭炫飯的小貓群裡,他看到了他的小貓。她一身長毛,白得很顯眼。
隻見原本那個嬌氣到貓糧都要一粒粒喂的小貓,現在卻埋着頭在狂炫貓糧,像個挖土機一樣。而且吃完自己的,還去吃别的小貓碗裡的……
江硯辭看着,有一瞬間的不可置信,這還是他家那個嬌氣小貓嗎?
那邊狂炫貓糧的小貓擡起頭來,似乎是看到了他,它一邊“喵喵喵喵”地叫着,一邊晃着她的大尾巴,朝他而來。
隻是走到一半,江硯辭眼睜睜地看着他家小貓,前腳懸空站了起來,然後一點點地變成了個個頭不大點的小女孩兒。
等走近了,江硯辭看到這孩子的長相——是妙妙那孩子。
?!
江硯辭被吓得一激靈,睜開了眼。
視線朦胧中,他看到了自己胸口上的那個身影。
以前那隻叫“妙妙”的小貓,也總是這樣趴在他胸口。每天早上等着放飯,它都是直接蹲在了他的胸口上,壓得他喘不過來氣來,硬生生把他給壓醒,讓他給它添貓糧。
把他當仆人用的很理所當然。
視線漸漸适應周圍環境,江硯辭也看清了眼前人,是妙妙。
這孩子跪在他胸口,一聲不吭,低着頭,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見他醒了,她終于動了動,從他身上下來,跳下床,光着腳“叮叮咚咚”地跑了。
“……”
江硯辭想到昨天晚上睡覺時聽到的那那“咚咚”響的聲音……是她赤腳踩在地闆上跑來跑去的聲音。
得虧他這棟公寓大樓裡沒住什麼人,江硯辭想,不然他一定會收到樓下的投訴。
*
起床後,江硯辭先給自己洗完臉刷完牙換好衣服。
然後才抓着到處亂跑的妙妙,進了洗手間,摁着她的腦袋,給她刷牙。
看着鏡子的裡的自己,小貓妙妙格外新奇,要不是腦袋被江硯辭摁着,她早就爬到洗臉台上去摸鏡子了。
妙妙身後,一邊給孩子刷牙,江硯辭還在回憶昨晚那個夢。
大概是小貓和這孩子叫一樣的名字,而且也和這孩子一樣的調皮叛逆,讓他想起了曾經養過的小貓,所以才會在夢裡夢到,并且在夢裡小貓還變成了妙妙的形象。
平靜的生活突然出現計劃之外的波動,難免會有些跟平常不一樣的表現,做夢就是最直接的反映。
所以這個稀奇古怪的夢,江硯辭也沒在意。
而且親子鑒定的結果今天會出來,到時候這孩子就要送回派出所去了。
這一切都隻是他平淡生活裡的意外波動。
……
刷完牙洗完臉,又側着頭給這孩子胡亂換了身衣服,江硯辭開始給妙妙梳頭。
試圖把她這一頭又長又密的頭發給綁起來。
怕她沒耐性坐不住,江硯辭先把昨天晚上買的毛絨玩偶拿了出來,看她昨天晚上摟着玩偶不撒手的樣子,應該是很喜歡。
玩偶擺到面前,妙妙路過看了一眼,然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不愛玩了。
江硯辭:???
就一晚上的時間,她就不喜歡了?
第一次帶孩子的江大博士暫時還沒明白一個道理:小孩子走馬觀花,一時興起,見一個愛一個。
小孩子是這樣,被寵壞了的小貓更是。
不會綁太複雜的發型,江硯辭隻把小孩子的頭發梳順後抓在一起,綁了個低馬尾。
一轉頭,長長的頭發甩到了胸前,小貓妙妙新奇極了,就跟玩自己尾巴一樣,追着自己的頭發,轉着圈地跑。
原本一個人,江硯辭八點起床,八點半出門上班,一早上的時間綽綽有餘。而現在,家裡多個人,而且還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好照顧的嬌氣包。
給她刷牙洗臉,綁完頭發,又給她穿鞋,路上還要牽着她,以防她亂跑鑽到車底下去,還得配合她三心二意,這個摸摸那個摸摸,招貓逗狗,一會兒快一會兒慢的步伐……
于是,九點的上班時間。
研究所裡衆人發現,一向準時的江大博士,今天水靈靈地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