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後,江硯辭就看見這孩子跟巡視領地一樣,把他公寓裡裡外外都轉了個遍。
江硯辭沒在意,把提着的袋子拿到餐廳桌子上,從裡面拿出了剛才買的菜,轉身進了廚房,開始做晚飯。
反正他這公寓也就這麼點大,她轉完就沒了。
隻是等江硯辭在廚房裡洗完了菜,水龍頭關上,水流聲消失後,公寓裡靜悄悄的。江硯辭腦海裡第一個念頭就是——不對勁。
也是在這個時候,江硯辭突然想到了之前有孩子的周興文跟他說過的話,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把手裡的菜一放,江硯辭腳步匆匆,從廚房裡出來了。
……
兩分鐘後。
江硯辭站在側卧裡,看着眼前的場景,神色複雜,欲言又止。
“……你睡在這裡面幹嘛?”
江硯辭對這孩子的腦回路不是很理解。
側卧衣櫃門大開,不知道她是怎麼翻的,從衣櫃裡把貓窩給翻了出來,然後自己蜷着腳,躺進去了。
那是他之前給貓用的。江硯辭皺眉,她怎麼窩在這裡面窩得這麼自在的?
聽說小孩子都喜歡小而隐秘的空間,很有安全感,那是在模仿在媽媽子宮裡的感覺,江硯辭雖然不懂,但尊重。
隻是,這孩子不單單是躺在貓窩裡,她還把衣櫃裡的一件衣服也給扯了下來,摟在懷裡。
那是一件女士的長裙。
江硯辭沒說什麼,隻擡腳走了過去,從妙妙手裡把裙子拿了過來,重新用衣架撐好,挂回了衣櫃裡。
這個小小的衣櫃,封存了他整整三年的所有回憶。
關上衣櫃門,江硯辭轉過身來,看向躺在貓窩裡duang大一個妙妙,盡量忽視這種違和感。
他說:“走了。”
妙妙躺在貓窩裡沒動,視線盯着他剛放進衣櫃裡的那件長裙,小貓是在聞媽媽的味道,就在這裡,可是卻沒看到媽媽。
江硯辭又喊了一句,“起來,走了。”
妙妙依舊躺着沒動,隻是終于偏過頭來,烏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江硯辭,不動,也不吭聲。
又來了……
跟昨天在派出所裡一樣,不說話,假裝自己聽不懂,實際上是不想搭理,她精得很。
兩個人,一大一小,一個居高臨下站着,一個悠閑躺着。誰也沒說話,看起來就像是在對峙。
最後,江硯辭往前走了一步,直接彎腰,伸手,抓住貓窩的抓手,把孩子給端走了。
?
給小貓急得哇哇叫,一個勁地說“媽媽媽媽”。
孩子急得都說話了。
可惜江硯辭沒聽懂,隻以為她又在胡說八道發瘋,就像對着他叫爸爸一樣,現在又對着一衣櫃的女式衣服叫媽媽。
……這孩子絕對是認知有點問題。
……
把妙妙放到客廳裡,江硯辭從那一大袋子裡翻出一個毛絨玩偶,放到妙妙面前。
“玩吧。”江硯辭道。
這是剛才在商場裡順便買的。
本來是去買兒童洗漱用品和衣服,妙妙看什麼都新鮮,跑進玩具店裡,摟住一個彩色的毛絨玩偶就不撒手了,江硯辭就付錢買了下來。
一個人過習慣了,江硯辭早就有自己的一套準則,研究所的人都說他好說話性格好,實際上他隻是懶得和人争論,也不想糾纏,能用有效的手段盡快解決問題,他都會選最迅速的哪一種。
再說,買一個毛絨玩偶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大概小女孩都喜歡這種彩色的,可愛的毛絨玩偶,商場裡一路上看到不少小女孩懷裡,或者身上,挂着各種各樣的小玩偶,要麼就懷裡摟着一個毛絨布偶。
隻是,妙妙玩玩具的方式和其他小朋友不太一樣。
她屁股撅起,趴在地上,目光盯緊了毛絨玩偶,扭了扭身體,然後突然一個飛撲,把玩偶鏟飛,然後往前跑幾步,又把玩具摟在懷裡,玩得不亦樂乎。
小孩子的注意力果然容易被帶偏。趁這孩子玩玩具的功夫,江硯辭回了廚房,準備起鍋熱油做飯。
晚飯簡單吃點,江硯辭打算隻炒個青菜雞蛋,煮點面條,再給小孩子炖碗瘦肉湯。
公寓是個五十多平的小兩室一廳,廚房和餐廳離得很近,隻有一門之隔,為了避免油煙擴散,所以每次炒菜,江硯辭都會拉上廚房的推拉門。
“當啷”一聲,推拉門徹底關上。
這邊玩玩具的妙妙擡頭看一眼,随即立馬把玩具一丢,從地毯上爬起來,“噔噔噔”地跑到推拉門外,瘋狂拍門。
廚房裡,江硯辭剛系上圍裙,就聽見剛拉上的推拉門就被從外敲得“邦邦”響,頻率又急又快,像是有什麼急得不行的事。
江硯辭把門拉開,就見妙妙站在門外,視線越過他,往廚房裡看了看。
“怎麼了?”
江硯辭問:“有什麼事?”
結果妙妙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
江硯辭:?
見她沒什麼要說的,江硯辭轉身,就又順手把推拉門拉上了。
結果剛拉上,外面又開始敲門。
“邦邦邦……”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查房的。
“唰”的一下,把門拉開,江硯辭看着她,說:“怎麼?你要進來嗎?”
江硯辭不覺得這孩子會懂事到要幫他洗菜,她不搗亂就不錯了。
妙妙理都不理他,掉頭就走。
把門關上她就敲,開了門她又不進來,轉頭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