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一喵喵,叫妙妙的小貓就會自己屁颠颠地晃着它的大尾巴出來了。
“名字叫妙妙啊?”
女警切換到了跟孩子說話的夾子音,“真好聽。”
說着,女警又在系統裡查了一遍b市最近幾天的報案記錄,一共十幾起兒童走丢的報案,但走丢的孩子沒有叫“妙妙”的。
“而且這些兒童走丢的報案,最後都在當天找到了。”
就在這時,一旁走過來一個中年警察,聽了一會兒後,他說: “說不定是失蹤兒童。”
“失蹤兒童?”
民警有些驚訝地看了眼自己師父,又看了眼對面的妙妙。
失蹤兒童,一般都是走失很久的那種,一般失蹤的孩子,最後被送來派出所的,要麼就是過成了流浪兒,要麼就是被拐賣了,案件破獲後,這些孩子才最終得以回到自己親生父母身邊。
但這個孩子……一看就養的很好,白白嫩嫩的,一臉的天真單純,怎麼看都不像是走丢後被拐賣的孩子。
“給這孩子測個dna,接入系統裡,匹配一下父母信息看看。”
“好。”
……
沒一會兒,女警就拿着長棉簽來了。
“來,張嘴。”
“妙妙乖,張嘴”
“啊,張嘴。”
任憑女警怎麼說,妙妙就是不張嘴,也不吭聲,隻是睜着一雙圓滾滾黝黑的眼睛看着她。
女警可以肯定,這孩子聽得懂她的話,但就是不想理她,也不按照她說的去做,有些叛逆。
一旁的江硯辭看不下去了,他大手一伸,直接捏住了妙妙的下颌,輕輕往下一拉,張開了她的嘴。
女警:“……多謝。”
總覺得這畫面有點詭異……
江硯辭:“不客氣。”
女警把長棉簽伸進去,在妙妙口腔裡刮了幾下,過程中,女警看了眼妙妙,發現她還是在盯着她看。
大大的眼睛,白白嫩嫩肉嘟嘟的小臉,明明是一臉無辜的長相,但總覺得這孩子眼裡閃着蔫兒壞。
就在她要把棉簽從她口中拿出來的時候,下一秒果不其然,妙妙突然閉嘴,一口咬在了她的棉簽棒上。
?
女警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寶貝好牙口?”
*
派出所裡有加急的dna檢測通道,但還是需要時間。
轉眼又是一個小時過去了。
這一個小時裡,江硯辭和妙妙一大一小,兩個人坐在那裡,看着派出所裡來來往往的民警和嫌疑人。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就這麼一會功夫,江硯辭就看見五個打架鬥毆的,兩個為情自殺跳河被撈回來的,還有跟狗吵架報警要把狗抓起來的,還有喝多了裸.奔的,人被擡到派出所的時候,身上穿着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友情捐贈的雨披。
飄飄蕩蕩的藍色雨披,吸引了小貓妙妙的注意,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椅子自己跳了下去,要去扯那雨披的袖子,要不是江硯辭眼疾手快把人給抱了回來,這僅存的遮羞布就要被妙妙這孩子給扯了下來……
有人尖叫有人破口大罵有人哭喊,人叫狗叫,現場簡直亂成了一鍋粥。這些畫面,極大地震驚了平時隻跟實驗論文數據打交道的江博士的認知。
突然,手腕上一重,江硯辭垂眸,一顆小腦袋倒在了他的胳膊上。
忙忙碌碌折騰了一上午,這孩子睡着了。
眼睛閉着,睫毛纖長,睡得呼噜呼噜的,跟沒長骨頭一樣,靠在他胳膊上,仰着頭張着嘴,睡得四仰八叉。
“……”
江硯辭對這孩子生活習慣不好有了更進一步的認知。
眼看着她睡得就要往下滾,一隻大手托住了她的腦袋,江硯辭把她往上撈了撈,她也就順勢往他手臂裡鑽。
現在是五月,雖然天氣漸漸熱起來了,但報案大廳裡的穿堂風吹過來還是有些涼絲絲的。
想了想,江硯辭攔住一個路過的民警,說:“你好,所裡有沒有安靜點的房間,這孩子睡着了。”
民警找了個沒人的辦公室,說:“讓她睡這兒吧。”
“好,謝謝。”
找了個大點的沙發,把孩子放上去,蓋上毛毯,江硯辭伸手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中午十二點了,他也準備離開。
剛才民警說,這孩子的dna提取出來後,一個小時前就送去基因庫進行數據比對了,結果很快就能出來,結果出來後,他們會立馬聯系這孩子的親生父母。
臨走前,江硯辭把剛才沒用完的半包濕巾拿了出來,放在妙妙旁邊,派出所來來往往人多,這孩子衛生習慣不好,沒人看着,搞不好她東摸摸西摸摸,然後就把手往嘴裡塞。
跟路過的民警說了一聲,江硯辭就打算離開派出所辦事大廳,一陣風吹來,江硯辭聞到了自己身上那股孜然調料和烤鱿魚的味道,都是剛才在烤鱿魚攤子上沾到的,後來這孩子還把沒吃完的鱿魚丢他身上了……
江硯辭想,回去之後得先洗個澡了。
剛邁出派出所辦事大廳的門,手機就振動了起來。江硯辭拿起來看了一眼,随即眉頭皺起,有些奇怪。
他接起,話筒裡響起熟悉的女聲,他剛才還見過。
“你好,請問是江硯辭先生嗎?”
江硯辭:“是。”
“這裡是洪成路派出所,你的孩子走失了……”
電話那頭還說了些什麼,江硯辭已經聽不到了,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手機,又轉過頭來看了看派出所的門頭,人生第一次感到了迷茫。
他甚至都還沒踏出這派出所的大門……
還有,他哪來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