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後，

萬俟柒結束和佘尋去佘族邊境那幾個地方去實地考察的這個麻煩事，兩人才剛剛回到了佘族本家，就得到了一個噩耗。

——

“祖母！”萬俟柒一臉不相信地跪坐在佘老夫人的床前，緊緊地抓住老夫人的手。

佘老夫人聽見了萬俟柒的聲音，費力地睜開眼睛，輕輕說道：“小柒回來了呀。”

萬俟柒将佘老夫人的手貼在自己的側臉上，讓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怒氣沖沖地問道一旁的侍者：“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祖母之前都還好好的！”

佘雨霖也慢慢坐到了萬俟柒身邊，貼着佘老夫人的手，聲音有點哽咽：“就在前幾天，祖母忽然一下就倒下了，醫者說.....”她沒有說完，就帶着眼淚貼在了萬俟柒的懷中。

“說什麼？”萬俟柒的聲音有點顫抖，帶着一絲恐懼。

一直站在後面的佘千語歎了一口氣，說道：“說母親大限将至。”

萬俟柒整個人像是被浸在了冰水中泡了又泡，她深吸了一口氣，伸出一隻手摸了摸佘雨霖的腦袋，像是在安撫她，又像是在安撫自己：“不可能的，不可能。”

她貼着佘老夫人的手立刻放在了佘老夫人的手上的脈搏上，醫毒不分家，廣白宗的醫術她也學了個十成十，可是結果卻更加讓她心涼。

佘老夫人的脈搏微小而又顫抖，跳的着急卻短促，甚至緩緩下壓，脈象逐漸消失。

萬俟柒帶着懼意看向了佘老夫人的蒼白的面色，飛快地思索着什麼，沒有人看得到她此刻的表情。

沉默了片刻，她轉頭看了看遠處的佘尋，下一秒，她又轉過頭，将佘老夫人的手放進被子中，為佘老夫人掖好被角。

“不會的，祖母，您隻是生了一個小病。老人家就是這樣的，容易被小病影響，我們好好休息幾天，就會恢複的。”萬俟柒狀似輕松地說道，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的笑容有多麼的牽強。

佘雨霖輕聲問道：“真的嗎？可是......”

“沒有可是！”這是萬俟柒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和佘雨霖說話，看到她明顯被自己吓到的神色，萬俟柒伸出手捧着佘雨霖的臉，安撫道：“相信我。”

她坐在了佘老夫人的床邊，輕聲重複道：“相信我，相信我。”萬俟柒的目光落在佘老夫人的臉上，帶着強烈的悲傷。

“我得留下來照顧祖母。”萬俟柒這句話是對着佘尋說的，但是不知為何，她說話的時候，甚至不敢看向佘尋，她害怕他看出了什麼。

佘尋的情緒也很低落，雖然他和佘老夫人相處的少，但佘老夫人也是他的祖母，是他的親人。更别提萬俟柒一向依戀佘老夫人了。

所以她提出這個要求，佘尋并不意外。但是他卻沒有發現萬俟柒的異常，隻當是她的情緒太過于悲傷了。

佘雨霖也看向了佘老夫人，認真說道：“我陪你一起，柒柒。”

萬俟柒的目光輕輕落在了佘雨霖微紅的眼眶上，片刻後，她點了點頭，說道：“好。”

——

幾日後，佘老夫人的情況還真的在萬俟柒所說的那樣，好轉了許多，就連之前的醫者都說如果按照現在恢複的規律，佘老夫人的情況定然會大大好轉。

萬俟柒的臉色蒼白的可怕，她借着佘雨霖的力有些着急地往黑佘苑她的房間趕去。

佘雨霖皺着眉頭說道：“柒柒，你看起來狀态一點都不好，是不是這段時間累着了。”萬俟柒這段時間，不是跟着佘尋處理佘族的事情，就是這幾天寸步不離地照顧祖母。

她都擔心萬俟柒的身體吃不消。

“我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萬俟柒笑了笑，安撫道。

在簡單送别佘雨霖後，萬俟柒慢慢關上了房間的門。

下一刻，她勉力撐着自己打開了她存放藥物的櫃子。萬俟柒的身體此刻已經支撐到了極限，手顫抖地接連刨倒了好幾瓶藥物後，才找到了恢複身體元氣的丹藥。

萬俟柒隻是看了看丹藥，就徑直打開瓶塞，将丹藥一口氣全部倒入了嘴中。

“啪。”空了的瓷瓶摔在地上有了好幾道裂縫。

萬俟柒喘着粗氣跌坐在地上，靠着身後的桌腿，她才能稍微坐直一些。看着對鏡中虛弱的自己，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幸好是佘雨霖跟着自己，若是佘尋，定然會發現自己的異常。這也是為什麼萬俟柒隻讓佘雨霖留下來和自己一起照顧佘老夫人的原因。

萬俟柒看了看有些發黑的掌心，動用了禁術的代價太大，縱然是自己都難以承受。

可是就算動用禁術，也隻是一時片刻地緩解佘老夫人的狀态，并非長久之計，而且她還隻是短短幾天，就感覺到異力都因為禁術跌了半個境界。

萬俟柒伸出一隻手，異力在空氣中畫了幾筆，成了一個陣法浮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