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柔淺淺笑着，看向林仁浦的時候，也會想問一句如今的她是否有讓父親對當年抛棄母親生出一絲悔意？

可就算心裡無數次浮出的這個問題，她終究還是滅于口，隻字不提。

......

風雨後迎來短暫的天晴，秋季極短，不過幾周，伴随捉摸不定的天氣。

如今黑夜變長，王城，要入冬了。

這幾日的帥雲霓瞧着府裡的侍女急匆匆将之前搬出來曬的厚棉被全都放在了床上，本還疑惑，突然吹來的冷風和突降的氣溫才讓她驚覺，冬天來了。

自上一次他們三人見面商定兵分兩路的計劃後，三人各自都是忙的不可開交，帥雲霓除了武館和雲府兩頭跑，但在調查關于這副肉身死亡的真相的事上也是沒閑着，如今因為尋蔡青軒未果，隐約之間也算是有了些線索和懷疑對象。

算算日子，她已經許久未見雲寄山和雲月明二人了。

不過近日的王城倒是熱鬧，前幾日武館的女娘們鬧出了事，今天就有一群男子鬧到了雲府門口，雲寄山才上了早朝回家，剛到家門口就被烏泱泱一群人給攔下了。

其中一個身着學堂學袍的男子雙手高舉頭頂，憤慨高呼，“雲将軍！您可要替我們做主啊！”

旁人聽到有人做了這出頭鳥，全都跟着回應。

“是啊！将軍，您可要替我們做主啊！”

“将軍要為我們做主啊，這王城何時成了女子當道了！”

“是啊是啊”

“......”

“怎麼回事？”雲寄山一臉不明所以，闆着臉，壓着聲音責問小五。

小五一臉為難，他兩夫妻的事又叫他給傳上話了，這叫什麼事。

這事此前帥雲霓還警告小五不準聲張，不然要叫他好看，可如今自家主子知道了此事，不說也不是，說也不是......

雲寄山從小看着小五長大，見他如今模樣，料定了這事肯定跟帥雲霓有關，隻是沒想到小五現在竟然已經開始站在帥雲霓那邊了，臉色愈加難看。

小五心一橫，脖子一伸，橫豎都是死，還不如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于是這才顫巍巍道明真相。

原來幾日前，雲娘精武館的那些個女娘們課後結伴歸家，路遇西街的無賴調戲婦女，她們一群人現學現賣，把在精武館學的那些本事一頓輸出，就把那無賴給打殘了。

“其實這本來其實也不算什麼壞事，是雲娘武館裡的弟子鬧出的事，說到底跟雲娘也沒什麼關系，将軍也勿要責怪.......”小五将此事抖出，又趕忙幫帥雲霓說幾句好話，

“那這群人為何來我府門口鬧事？叫嚷着要我替他們做主。”

小五歎了口氣，“但那個無賴偏偏是東邊那間大學堂夫子的小舅子，再加上您也知道，那夫子對男尊女卑一事最是刻闆，當初雲娘那武館雖得了皇上的意，但 從當初雲娘打擂再到開武館，這城中許多男子早就對她心懷不滿，再加上現在武館裡的女娘中有些又已為人婦，去武館學武也是偷偷摸摸背着夫家......想必是因此才有了如今這幕鬧到了您跟前來了......”小五越說越沒底氣，音量也越來越小。

雲寄山皺眉，舒了口氣，還以為是什麼大事。結果不就是她帥雲霓的學生把當街耍流氓的男子給打了，然後那流氓還打不過人家女娘。

剛才帶頭起哄的學堂書生又率先站了出來，站在雲寄山面前闡明事件始末後，突然拱手作揖，“雲将軍，作為雲家的一家之主，您可要替我們做主啊！這雲家，這王城，可不是女子說了算。”

雲寄山最煩這城裡夫子們的咬文嚼字，上朝歸家已是疲累，如今又遇上這些個死纏爛打之徒，已及不耐煩。

但因為身居高位，自明白肩上的責任。最後還是強忍着怒意，高聲寬慰衆人，“諸位，這事我已知曉，待我回去詳問雲娘後，明日再給諸位一個答複可好？”

衆人皆知城裡武将們的性子，而雲寄山在這些人中更是佼佼者，年少成名，做事雷厲風行，說一不二。見他給了交代，也不好再咄咄逼人，于是紛紛拜謝後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