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鬧,節目組笑。小打小鬥無傷大雅,像青春期稚氣未脫的妄為,有活人感。
餐廳裡有機械秤,場務沖回去搬過來。穆江辭稱自己那份,衛隽站立;過半刻,對調。結果出來,衛隽臉色幾不可察一僵。穆江辭隐隐含笑,眼神示意,“請”他入雞棚。衛隽偏頭望遠方,過半晌,實在躲不過,狀若灑脫說:“我有尖嘴動物恐懼症。”
“什麼症?”穆江辭不是沒聽清,他故意重複。
要有一把榔頭,衛隽會選擇犯罪,把這二缺砸暈。該放屁的時候不放,這會吧唧動什麼嘴。
一棚子的尖嘴可怕動物等着他,衛隽眼裡看到的是巨物尖喙鳥類、眼神肅冷陰寒,那巨型尖長嘴使人頭皮發麻。他騎虎難下再度說:“尖嘴動物,恐懼症。”
穆江辭略挑一挑眉,拉着長長的調子——“噢”。
噢你弟,衛隽再看那張臉,既醜陋又欠揍。穆江辭玩弄兩下意滿離,他打開木栅欄門,雞群在院裡溜達放風,還沒近雞籠,臭毛和雞屎味撲鼻而來。穆江辭忍住幹嘔,取上柱子旁的長竹竿網伸進雞籠掏雞蛋。
40顆土雞蛋,隻多不少。他輕手放進竹籃,以蔬菜打底保護着。
日已三竿,食材還未清洗,柴火竈才剛燒旺。巫殊也主力添柴生好火,喊關北珩過來頂位,再去小柒那幫手切面條。穆江辭衛隽放下竹籃,關北珩臉映火光,被煙熏得連嗆幾聲,持火鉗悲号,“都十點多了,我肚子咕噜咕噜叫,咱吃的這是早中飯。嗳,你們挖了挺多菜呀,看到羊了嗎?”
衛隽點頭,穆江辭補一刀,“還看到雞,一群尖嘴雞。”衛隽冷瞥他,好樣的你,不懂說話可以把嘴閉上!巫殊也指派他二人洗胡蘿蔔、黃瓜、青椒,幾人在廚房裡分頭忙活。鍋裡水燒開,冷靈柒下入長寬面條,巫殊也踩凳從辮子蒜上扯下一頭大蒜,衛隽穆江辭并肩切菜,切得那叫一個——棒!
攀比和較勁也能催人進步,兩個聰明腦瓜子的潛能被激發,你細緻我更細緻,硬是人工切出千層絲。
巫殊也瞧一眼,好心說:“不用切那麼細。”
兩個家夥聽而不聞,權當參加食神大賽上演巅峰對決。
大鍋煮面條,撈出過冷水再煮下一鍋面。小鍋同時開火,巫殊也把掌勺重任交給穆江辭。他教他打散雞蛋,熱油爆蔥蒜,再下雞蛋胡蘿蔔青椒絲,加醬油、水等煮鹵汁。過程一波三折,關北珩控火能力堪憂,火勢時大時小,穆江辭對調料多少沒概念,先是鹽與老抽過量,再把澱粉當主食往碗裡狂倒。
油煙與香味交織飄散,濃郁粘糊的熱澆頭倒上面條。11點前,幕前幕後總算吃上早餐——打鹵面。
節目組席地而坐嘗味道,鏡頭裡巫關冷互相鼓勵着,衛隽選擇養生——隻吃面上碼的黃瓜絲。喬司珑端碗淺試一口面,毫不猶豫吐出來。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大傻子怎麼一點生存技能都沒有。
吃完一頓滋味難以形容的早午餐,Echoes開啟長達幾小時的勞作。農場蔬菜均是有機種植,不噴化學農藥和除草劑,地裡的雜草他們手工拔、再檢查葉片根部,清理害蟲設置粘蟲闆;西葫蘆田壟要追肥,灑發酵雞糞肥的過程令人作嘔。
穆江辭在痛苦中領悟,那2萬塊是買命錢。
下午,節目組安排“遊戲”——找雞比賽。Echoes各抽取照片,去雞舍尋找照片裡的雞,先成功者發放食物獎勵。衛隽肯定這遊戲是喬司珑現想出來的,他面上不羁之态,出聲要求放棄。孟導演駁回,另提供一個方案,“你可以戴上眼罩,和穆江辭綁手合作,鑒于難度增加,額外多給你們五分鐘時間。任何一名成員先完成比賽,五分鐘内你們找到,就判你們赢。”
穆江辭被逼和衛隽捆綁,他朝攝影機旁的喬司珑看去,那眼神隻要她能接收——要滅了她。
土雞們驟看一個樣,細看各有不同。有的羽毛全棕,有的棕白相間;有的喙短而彎,有的喙長又尖。那三人手捏照片俯身認雞,穆江辭和衛隽雙手綁紅繩,雖是肩并肩,但氣氛像随時要拔刀相向。穆江辭左手拿照片,人往東邊強行走,“這邊,别發力,老實跟着就行。”
衛隽戴深藍眼罩,漆黑之中仿佛看見無數尖長利嘴朝他啄來。他不得已認慫,順從跟随穆江辭移動。巫殊也本有相讓的心,但體内的競技欲強烈,他步伐越來越快。關北珩的好勝心不逞多讓,他像奮鬥的火球。但有時,努力比不上運氣加持,冷靈柒當先揚起照片,“找到了!”
巫殊也、關北珩頓步關注,穆江辭不受幹擾繼續找尋。三人站立一排視線緊跟穆江辭衛隽,雞群在小院裡踱步咯咯,或啄地抖脖。孟導演通過對講機提示,“還剩一分鐘。”
冷靈柒心裡默數:50……29……10……
海鮮和披薩大餐在向自己招手,冷靈柒分泌出口水,經過那碗面的洗禮,他格外饞美食。
但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能斷定輸赢。僅剩三秒,穆江辭站在一隻短腿公雞前高舉手臂。孟導演宣布結果:“找雞遊戲,穆江辭衛隽獲勝。你們可以享用海鮮大餐、風味海陸披薩、美優牧有機純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