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已經七點多了,在門口就聞見了湯鍋的香味,進來後看見劉妙嘉正在廚房裡做排骨山藥玉米湯,“今天加班呀”,劉妙嘉一邊照看着鍋一邊問她。
程晨面色頹喪,“是啊,又挨張安傑訓了”
劉妙嘉為她打抱不平,“他是不是更年期啊,上次我就聽他在電話裡兇你”
程晨被她逗笑,“張安傑是男的”
“男的也有更年期,總之我感覺他脾氣不太穩定”
程晨無奈聳肩說:“誰叫我畢業遇到的第一個領導就是他,他在這個位置上一日我就得受他壓迫一日”
說話間,劉妙嘉帶着手套把排骨湯端了過來,程晨連忙拿塊抹布墊在桌子上,邊洗手邊聽劉妙嘉吐槽,“這上了班之後才知道帥哥一旦變成領導也就沒那麼帥了,就之前和你相親那個杜皓楠,我真是慶幸你沒有看上他。
他這個人真是,一心隻想往上邊爬,根本不管手下人的死活,什麼累活難幹的活都接,等活幹出成效了,他必須是第一個署名的,要是沒幹出成效,或者幹出差錯了,就是下面人的責任”
程晨換完衣服洗完手坐了過來,“現在的領導不都這樣麼,哪兒有幾個能身先士卒的”
“反正之前我出了一期博物館的宣傳稿後,他非要在我前面署名,我就覺得他的顔值開始一路下滑,到現在已經泯然衆人矣了”,她啧了一聲,想起什麼說:“诶,你知不知道前兩天我看見他女朋友了,長得連普通都算不上,以他的心性定是不甘心于找這種類型的女朋友,不過我聽單位其他同事說,他女朋友的父親是某單位的局長,怪不得以前他也相親過很多家庭條件不錯的美女,可是他都不為所動,這麼說來他目标還挺明确的,知道找什麼樣的能夠有助于自己的事業”
“要是聽你這麼說的話,我倒是有些可憐那個女孩,等他以後羽翼豐滿的時候,他肯定想找更好的”
劉妙嘉嘴一撇,“十有八九”
說着說着兩個人開始為一個陌生女孩出謀劃策了起來,“那女孩既然是局長的女兒,肯定也能明白他的動機,這種情況若是想拴住他,定然是不能讓他在事業上飛黃騰達的,以免日後抛棄槽糠之妻”
“那也不行,要是讓他看不到一點好處,豈不是另覓下家了?”
“那樣也好,也讓那女孩看清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程晨突然覺得這事兒離她倆有點遠,“咱倆現在也太義憤填膺了,也不能因為沒相中我,就把人家想的那麼不好”
劉妙嘉搖搖頭,“我工作上一直與他接觸,最清楚他是怎麼回事了,一個字就是這人,不行”
程晨舀了一勺排骨蓮藕湯,說:“那是兩個字”
“哎呀,都是一個意思”
程晨起身去廚房,“你悶飯了嗎?”
“悶了”
“給你帶一碗嗎?”
“我最近不吃碳水”
排骨山藥玉米湯的清香味撲鼻,“你這手藝不做個美食博主都屈才了”
“你别說我還真有這種想法”,她說着點開B站,打開了一個視頻,“剛才我還看這個日料店發的視頻呢,弄得我都想去吃日料了”
程晨仔細一看,發現這店這麼眼熟,“這不是我們單位團建的時候去的日料店嗎”,她好奇點開了視頻下的評論,店家的号@了幾位博主,看來是這幾位博主聯合制作的這期視頻。
她又好奇的點開了這幾位博主的首頁,發現排列在第一個的那位博主的主頁介紹是,攝影、文案、策劃,合作聯系某某郵箱,再往下翻他的作品,發現他真是涉獵廣泛,商品展示、宣傳片、人像拍攝啥都能做。
劉妙嘉看其IP地址,“還是本地的博主,這麼個人才,我得關注一下,說不定以後我們單位拍攝什麼東西,還用得上他們呢”
再往下翻的時候,發現這位博主的動态上有一張側面拿着相機的照片,沒想到現實中真有這麼巧的事,程晨算是見過他兩次,一下就認出來這位博主就是在她喝多之時為了避免她不省人事,特地在廁所外等她的人,原來那時候他在那家店裡是給和樂居拍宣傳片啊。
程晨默默記下了他的網名,暴雪時分,準備一會兒回屋的時候再關注,“你沒事兒多看看,以後也弄個嘉嘉愛做飯的賬号,我肯定是你第一個粉”
劉妙嘉哈哈笑說:“那我可就等着當百萬網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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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完碗,程晨回屋裡拿出平闆,打卡開了B站,關注了暴雪時分,粉絲已經快突破一百萬了,雖然自己不太懂攝影這些,但這個博主人還挺不錯的,又是同一個城市的,值得關注一波。
慢慢翻看他過往視頻的時候,發現他也是一點一點做起來的,經曆了瓶頸和長時間的積累才慢慢到達現在的成就。
這給了她堅持的動力,她心道自己業餘時間打的小說雖然沒有波瀾,但一切都要有厚積薄發的過程,成功總是來之不易的。
想到這裡她靜下心來,翻開放在床頭櫃的一本書,讀書的時候總會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能夠讓人處于煩躁或氣怒的心情快速歸于平靜,讓人忘卻任何不快之事。
不知不覺幾十頁的書翻了過去,她突然覺得有些冷,許是窗戶沒關上的原因,下床去檢查,窗戶是關緊的,心想可能是外面冷,暖氣燒的也不算太好,便合上書,去洗了個澡,這樣身上能暖和些。
等頭發變幹的時間又看了會兒書,待頭發徹底幹了的時候才去睡覺。
這一覺睡得很實,第二天起來頭莫名很沉,早上還是被劉妙嘉的敲門聲給弄醒的,“天呐,你怎麼還沒洗漱,我還以為你已經都洗漱完了,剛才要出門的時候感覺不對,進來一看,你居然還沒起來收拾呢”
程晨看了一眼手機,已經快八點了,自己鬧鐘明明是七點半居然睡了過去,猛然翻身起床,又立即癱倒在床上,身上軟軟的,沒有一點力氣,擡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有點燙。
劉妙嘉看到她這個舉動,也來試了一下她的額頭,驚道:“你發燒了,是昨天凍着了吧?”
程晨從被窩出來,想撐着去洗漱,但實在太無力了,又坐了回來,手背貼着額頭說:“有可能”
“看你這樣,你還是别上班了,要不你請一天假吧”
“剛上班第一年哪兒有假呀”
“說是這麼說:那病假總有的吧?”
程晨嗯了一聲,顯得有些猶豫。
劉妙嘉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這不能強撐着去上班,剛感染風寒早些把它養好,不然越拖越不愛好”
像是經曆了一番思想鬥争,“嗯,我知道了,我先跟張安傑請個假”,她思考了一下說辭,寫了删、删了寫,好幾分鐘才發出去。
“張總,昨天晚上有些着涼,早起才發現發燒了,身體非常難受,想跟您請一天假,有着急的工作我能在家處理”,請假之言可謂是各方面情況都考慮到,應該是讓人不好拒絕的。
消息剛發出去,對方就秒回了一個‘好’字。
劉妙嘉松了口氣,“還算他有些人性,要不是他的原因你也不能發燒”
程晨安慰說:“也算是我自己的承受能力差了些,昨天走了幾站地”
劉妙嘉驚呼,“什麼,這大冷天的你在外面走幾站地,怪不得昨天看你臉和手凍那麼紅,這人呐可千萬别和自己過不去”
“嗯嗯,知道了,你快去上班吧,别遲到了”,程晨不想耽誤她上班,忙催促着她走。
劉妙嘉很擔心她的身體情況,“我沒事兒,要不我今天也請一天假”
“可千萬别,我自己真的沒事兒,一會兒我打車回家裡,反正我爸媽他們也不是坐班的人,我回家待一天就好了”
劉妙嘉仍不放心,“真不用我”
“好了,快去上班吧”
劉妙嘉聳聳肩,“我這好不容易有個可以休息一天的理由,也沒能如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