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英扶着梅逸的手頓了一下,“什麼意思?”
梅逸又閉上了眼睛,不再看她,像是在忍耐什麼,“這裡人類的血液味道太重了,作為白晝血族,我對血液的味道很敏感,這裡的血腥氣味越重,我就會覺得你的味道越誘人。”
誘人。歌英知道她的血對白晝血族有一定的吸引力,但是梅逸這副樣子十分不尋常。所以梅逸在進來的時候就打開了屏蔽道具。“你懷疑這和奴塔地下的那個東西有關?”
梅逸詫異于歌英的聰明,笑了笑,“我從進入這個地方起就覺得哪裡不太尋常了。即使無數人類死在了奴塔,這裡的光明之力卻異常地濃厚。”
“所以你的感官變得更加敏銳了。”歌英找個了還算幹淨的角落,鋪了件衣服,拉着梅逸坐了下來。
梅逸點了點頭,不自覺離歌英遠了點,“一開始隻是覺得刺鼻,還能忍受,但你出現的那一刻,我就無法控制自己了。”她擡手示意自己的指尖,“它們想讓我抓住你,并且咬斷你的脖子。”
歌英微微皺眉,“僅僅是因為我的血液對你有吸引力?”艾莉小姐的身份到現在也一直是一個謎,目前看來,她似乎不是任何一個陣營的人。不對,歌英想起安德拉說過關于艾莉的事。
艾莉在愛麗的舞會上活了下來。
梅逸瞧着歌英思索的表情,“不至于如此凝重吧。”
“或許,公爵小姐的特殊性本身就和愛麗有關。”
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但是歌英在艾莉的記憶裡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迹。
梅逸面色沉靜,“我在普洛斯城的城主口中套到了一個線索。”
“什麼線索?”
“也許,我們需要坦誠。”梅逸逐漸緩了過來,剛才的躁動略微平複,她終于露出了熟悉的笑意,“既然是盟友,當然要交換線索。”
歌英沒有猶豫,直接将最近幾天收集到的線索一一講了出來,“我猜測愛麗複活王後這件事,并沒有這麼簡單。而且,與我有關。”艾莉在歌英進場的第一天就出現在了愛麗的舞會,她們在慶祝王後的複活。
梅逸沉吟道:“在循環的那七天裡,愛麗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同,但是城主給了我一句話。
“三代以内的白晝血族即使在賽亞公國也是相當稀少的。王後的複活是愛麗和新血族們精心的籌劃。城主想毀了我……也就是他們最完美的作品。”
“城主在其中又承擔着什麼樣的角色呢?”歌英擡眸,眼中是難得一見的興味。越是錯綜複雜的關系和劇情,便越能引起她的興趣。
梅逸略略詫異,旋即一笑,“也許,他也是玩家呢?”
歌英正要開口,外面便響起了腳步聲,梅逸立即關了屏蔽道具,和歌英對了個眼神。
有人來了。
來人在二樓徘徊了一會,就在她準備進入走廊的時候,另一陣腳步聲響起,一個高調的女聲道:“阿蒂亞,你在做什麼?”
阿蒂亞瑟縮着,盯着對面的三個人,一句話都沒說出口。
歌英自然看見了這一幕,她面無表情地看向對面為首的女人,“你們是來告訴我你們所選的獻祭者的麼?”
女人目光銳利,指尖搭在腰間的劍柄上,嗤笑了一聲,“在奴塔,可還從未有人敢做這種事。”
這個女人是卡瑞拉。歌英瞬間明了對方的身份。
卡瑞拉見歌英沒什麼反應,瞬間抽劍,朝她揮去,下一秒,劍身和一個堅硬的東西碰撞,發出刺耳的剮蹭聲。卡瑞拉撤回身,目光陰冷地看着攔住她的人。
梅逸收回手,金色的眼眸高傲又淡漠。
她是個血族。卡瑞拉确定了梅逸的身份,目光這才轉向歌英,“你居然尋求血族的庇護。”
歌英扯了個笑容,“為什麼不可以?”
卡瑞拉握緊劍柄,冷笑一聲,“人類的叛徒。”
梅逸擋在歌英身前,卡瑞拉身後的兩人則拔出匕首護在她的兩側,氣氛一時劍拔弩張。
戴維娜聽說卡瑞拉上樓之後就急匆匆地追了上來,趕到時正巧看見了五人的對峙,她立即上前拉住了阿蒂亞,将她護在身後,目光看向卡瑞拉,開口道:“她們不是敵人。”
卡瑞拉分了個眼神給她,“戴維娜,你以為你的話有多少可信度嗎?”
戴維娜噎了一下,她确實沒法證明,畢竟卡瑞拉不是玩家,她沒法透露對面兩個人的玩家身份。
歌英拍了拍梅逸的手,示意她靠後,她們演戲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她看着卡瑞拉,微微笑了笑,“我想,我們可以談談。”
在奴塔鍛煉出來的警惕讓卡瑞拉并沒有相信歌英的示好,“我認為我們并沒有什麼可談的。”
“你想離開奴塔嗎?”歌英直接抛出了誘餌。
卡瑞拉猶豫了一瞬,但仍然沒有輕信歌英,她嘲諷地勾起唇角,“你有什麼能證明你找到了出去的方法?”畢竟她在奴塔已經快一年了,仍然沒有找到什麼線索。
歌英看了一眼戴維娜,意思很明顯。
七天前大廳發生了那麼大的動靜,卡瑞拉不可能不知道,但是戴維娜和洛瑪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一點信息都沒有洩露出來。沒想到戴維娜将線索告訴了這兩個剛進奴塔的人。
卡瑞拉姑且相信了她們,将劍收回劍鞘,揚了揚下巴示意歌英說話。
歌英從梅逸身後走到了她的身側,抓住她的手舉了起來,“根據戴維娜的說法,擁有光明之力的血液可以打開通往地下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