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開始以為是小情侶吵架,可聽着聽着又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等從頭到尾聽完,他明白了。這是一場交易,男人替女孩參賽,女孩就跟他結婚。
趙青方很想告訴那女孩,别傻了,什麼比賽也不值得你用婚姻去交換。
本以為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就當做無聊一天裡的調劑,可當他坐在嘉賓席上看着台上的女孩換了衣服,從容又自信的時候,眼睛突然挪不開了。
明明都忘詞了,可依然鎮定自若,堅持完成了演講。她的故事并不特别,所有能在大浪淘沙中僥幸存活下來的企業無不經曆過跌宕起伏,可她的人好像會發光,比那些像背台詞機器的人生動多了。
他身邊的女孩要麼柔順溫和,唯他是從。要麼和他差不多的出身,驕縱傲慢,一身公主病。他喜歡這個聰明機靈的女孩,她說的故事好像是一個他從來不曾涉足的世界,她的笑容和靈氣都來自那個世界,仿佛一個溫情美好的伊甸園。
終于排到了他們,趙青方隻大略說了說,他不想讓施蜜覺得他是個沉不住氣的毛頭小子。
施蜜點點頭,一臉動容:“很令人感動的故事。“頓了頓,壞笑一下,”不過我提醒你,這種故事我從高中開始就已經聽洛蘇講過起碼三遍了。”
“什麼!”趙青方大叫一聲。
“到你了,快去快去,别堵着路。”
趙青方還沒來得及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被趕鴨子上架般按到了座位上,又毫無準備地被抛上了半空,接着又極速下墜。反複循環,他的心在起飛、墜落中交替輪回,像極了戀愛的感覺。
他什麼都聽不到也看不清,隻感覺心快從胸腔裡跳出來了,但身旁有雙手一直緊緊牽着他,好像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都不會放開一樣。
趙青方一下來就吐了。
施蜜忍着笑遞過一瓶水:“說你老還不服氣,現在服了嗎?”
趙青方吐完感覺舒服點了,接過水漱了口,終于有點會過意了:“你是不是玩我呢?”
他無比慶幸洛蘇沒來,否則這狼狽窩囊樣子被她看到了可就徹底沒戲了。
“我玩你幹嘛?我不喜歡老男人,我隻喜歡弟弟。”
顯然,此“玩”非彼“玩”。
趙青方不理她的故意曲解,繼續指控:“我總覺得你揣着什麼壞水。”
施蜜無辜地攤開手:“我人美心善,幫你追我閨蜜,可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你健身的成果就這?才一個項目就歇了,幸好洛蘇沒來。”她俯身,壓低聲音:“诶,說老實話,你行不行啊?”
她穿了一件V領吊帶裙,外面披一件針織開衫,裙子上的綠色碎花很清新,襯着她白皙的皮膚整個人像春風裡的綠柳,搖曳生姿。
此時彎下腰更是曲線畢露,胸口細細的溝壑蜿蜒而下,被薄薄的布料遮住春光。
趙青方吞下剛剛喝的一口水,移開視線,嗓子卻還是有點發幹。怔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回答施蜜的問題:“下一個項目是什麼?”
在移開視線的那一刻,趙青方決定了,哪怕今天死在裡面,他也要撐下去。
或許是一開始就上完了大招,後面的項目反而顯得平平無奇,沒那麼刺激了。趙青方恢複了公子哥的脾性,看到好玩的,掃碼,看到好吃的,掃碼。施蜜也不跟他搶,安然享受他的跟班服務。
馴服男人,施蜜堅信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白豆腐那樣的悶騷男,得刺激,刺激得他忍無可忍就好了,但是過程通常很漫長,需要絕對的耐心和厚臉皮。
臭豆腐這樣的騷包男,得讓他覺得“這個女人竟然對我不屑一顧”,成功挫敗他的自信後再給點甜頭,讓他找到做男人的存在感。然後一顆心一會兒上一會兒下,就離成功不遠了。
下午兩點,施蜜覺得玩夠了。今天一天,她已經基本摸清了趙青方的來路。雖然過了25,但是有時候感受一下成熟的技巧也不錯,總是調教也挺累人的。
趙青方自覺坐在朝陽的那一邊,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陽光,他看看時間,突然覺得有些意猶未盡,但還是說:“不早了,該走了,我晚上還上班呢。”
“行,我口渴,你能不能幫我買瓶水?”施蜜扇了扇風,光滑細嫩的胳膊肘碰到趙青方手臂上。
趙青方不動聲色縮了縮手臂,起身去買水。走出十來米,他不自覺伸手摸了摸剛才被碰到的地方,那餘溫似乎還在。
施蜜見趙青方走遠了,拿出手機朝不遠處樹下兩個人猛拍。
可惜兩個人都背對着她,拍不到正臉。
一連拍了十幾張,才收起手機,趕忙給洛蘇發消息。
“酥酥,你确定白豆腐沒有什麼私生子啥的?”
洛蘇在剪視頻,看到施蜜這沒頭沒腦的話,順手回複:“應該沒有吧,我問過他。”
“他親口說沒有?”
洛蘇回想了一下,“也不是,但我覺得他是那個意思。”
施蜜歎了口氣,把拍到的照片發了過去。
洛蘇正好剪完視頻,打開施蜜的對話框一看,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并肩坐着,雖然看不清正臉,但她一眼就認出那是黎祁的背影。旁邊的小男孩依偎着他在吃冰淇淋,臉上似乎還帶着笑意。說是兄弟,年紀差距太大了。說是父子,看起來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