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騎馬。”楚蘭嬌嘟着嘴,似乎不滿江賦臣的忽然到來。
“無妨,我這匹馬性子溫順得很!”周鵲扶着馬身,示意楚蘭嬌上馬。
楚蘭嬌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不情不願地坐上去。
周鵲自來熟地坐到了江賦臣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江兄,麻煩了!”
江賦臣微微側頭,看似輕描淡寫:“你要不要先擦一下臉上的唇脂?”
周鵲面色一驚,急忙擦拭起來,一邊擦一邊小聲道:“這事你得保密,不得外傳。”
周家和楚家聯姻,自然不是江賦臣想看到的,他也當然不會主動外傳。
隻是……
“我是不會多嘴,可楚小姐那邊可沒人敢保證。”江賦臣好心提醒。
周鵲沉默了。
行至半道,楚千羽一行人便找了過來,瞧見楚蘭嬌和周鵲皆是滿身狼狽之态,也不好多問什麼,脫下外袍罩在楚蘭嬌的身上,便先将人領走了。
經此驚吓,衆人打馬球的興緻也沒了,便各自打道回府。
楚蘭嬌回到馬車上換身衣裳,等在馬場外,任憑楚千羽怎麼勸也不肯走。
直到看見厲恺箫幾人的馬車出來,她預備親自上前跟周鵲道謝,誰料周鵲人壓根不在馬車上。
“他人呢?”楚蘭嬌急得俏臉一紅,周鵲為何總避着她?她是什麼洪水猛獸嗎?
“周兄沒跟你們一起嗎?他說他先走一步,我還以為他是和楚兄一道呢!”厲恺箫是個大聰明,壓根沒明白這裡面的彎彎繞,可楚千羽一下就明白了周鵲的意圖。
“蘭嬌,周兄已經離開了,你還不快上車?”楚千羽嚴厲地催促。
楚蘭嬌有些不甘心,卻還是乖乖坐上了馬車。
此時的周鵲,人已經坐在江賦臣的馬車上,優哉遊哉地喝着茶,吃着杏仁酥。
春後剛上市的雨露雲尖味道不比貢茶差上多少,周鵲喝了半盞,好脾氣地跟江賦臣閑聊起來。
“今日多謝江兄。”
有事江兄,無事某某?
江賦臣沒理她,繼續悠閑看着手裡的《萬物志》。
周鵲摸了摸鼻子,隻覺氣氛尴尬,随即又尋話題來說:“江兄在看萬物志?不知對這次興修水利的政策有何高見?”
江賦臣擡眸,淡淡一笑:“那是工部和周大人需要考慮的事,我們戶部隻管銀子。”
周鵲又碰了一鼻子灰,放棄交流,左右也就這點路,待她進城後誰愛搭理他?
誰料快到城門口,楚蘭嬌一行人便追了上來。
“大哥,你看是江大人的馬車,周大人定是跟了他的車走的!”楚蘭嬌滿臉欣喜地去攔江賦臣的馬車。
周鵲一聽是楚蘭嬌的聲音,驚得後背直冒冷汗,江賦臣見狀也不由得跟着緊張起來。
他可不想被楚蘭嬌記恨上,背上壞人姻緣的臭名。
“江大人,你在裡面嗎?”楚蘭嬌滿是期盼地望着江家馬車,揚聲詢問。
江賦臣那邊寂靜無聲。
楚千羽擰了擰眉,随即低聲呵斥:“蘭嬌,你到底是女兒家,不可太過失禮!”
路上搭讪外男,被人瞧見難免诟病。
楚蘭嬌古靈精怪地嘟嘟嘴:“周大人畢竟是我的恩人,我不過問問他的去處,哪裡失禮?若不管不問,那才失禮,大哥你快幫我問問,若周大人當真落單那就麻煩了”
楚千羽被楚蘭嬌纏的沒辦法,他又是京城出了名的寵妹,隻好驅着馬湊到江賦臣的馬車前。
“江大人?叨擾了。”
馬車内又是一陣安靜,楚千羽等了片刻,在想如何搪塞楚蘭嬌,卻見簾子忽然動了,江賦臣溫潤如玉的笑容顯現在眼前。
“少将軍?怎麼了?”
楚千羽一眼瞥見馬車裡,見車廂内隻江賦臣一人,内心不由得松口氣:“一路未曾瞧見周大人的身影,不放心便來問問,不知江……”
楚千羽話說一半,眼神精準地發現江賦臣座位下露出的半截衣角,那分明就是周鵲今日所穿的衣物。
楚千羽咽了口唾沫,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繼續裝腔作勢道:“不知江大人可曾見到他?”
江賦臣氣定神閑,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見到了,先我一步進城去了。”
有些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楚千羽算是真切領教了。
他嘴角抽抽地笑:“如此我便放心了。”
“少将軍還有事?”江賦臣手提着車簾,一副随時要走人的架勢。
楚千羽旋即驅馬退至一旁:“無事,叨擾了,江大人慢走!”
簾子落下,馬車緩緩入城,車内車外皆發出一陣長長的吐氣。
周鵲這才悄悄從座椅下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