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裡反複提醒自己,今天是她第一天嫁進陳家,強龍不壓地頭蛇,不宜跟婆婆起沖突,
反正,現在她已經嫁進來了,來日方長,千萬不能着急……
她選擇隐忍,陳子山卻看不下去,出聲反駁着,“媽,不管怎麼說那都是招娣的家人,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她哪裡好說什麼啊!”
等下幫婆家,不幫娘家,又該有人說他妻子不孝了。
這種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的滋味,他最懂了。
看到大兒子老是護着林招娣,頂撞自己,陳母氣的心肝疼。
“你…………”
她正想繼續發作時,陳父出聲了,“夠了,還嫌今天不夠亂是嗎?”
見丈夫冷着臉,陳母的嚣張氣焰也稍稍收斂了些,但嘴上依舊忿忿不平道,“我也是氣他們胡鬧不看場合,害你當着衆多人的面下不來台”
“那你倒是說說你們幹的事情,哪件讓我下的來台了?”,陳父冷眼望着她。
無論是跟林家退婚,還是搶霍家的媳婦人選,還是先斬後奏扯結婚證,這樁樁件件,哪個不是将他臉面踩在腳底下了?
做的時候沒想着他臉面,現在倒是想起來了?
真是夠荒謬的。
面對他的質問,陳母啞口無言。
其他人看到陳父生氣,紛紛也是縮着脖子,不敢吱聲。
特别是心虛的陳子山跟林招娣,更是低垂着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看到他生氣,陳母心裡也是悚的。
可她就是嘴上要強,依舊忍不住抱怨道,“那不提這件事情,咱就說今天酒席上的飯菜好了,她霍琴是什麼意思啊,居然将咱自家人的那幾桌菜做的那麼難吃”
那鹽那醋那糖那辣椒,就跟不用錢似的,拼命往菜裡放,齁的她都沒法入口。
酸甜辣鹹就算了,居然還有苦味,一口下肚,苦的她胃疼,真真是太欺負人了。
問她為什麼這麼肯定罪魁禍首是霍琴?
因為,她辦酒席的地方選的是城裡有名的國營飯店,那裡的廚子都是做菜高手,做出來的菜在當地都是出了名的。
所以,不可能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更别提,還集齊了酸甜苦辣鹹五種味道,哪有這麼湊巧的事情,擺明了就是有人在背後搞鬼。
而能指使動這些大廚的人,除了國營飯店的經理霍琴,還能有誰?
在知道是霍琴在背後動的手腳後,她當然是不能忍了。
可是,正當她想去找對方算賬時,剛好碰上林招娣的家人來找茬,一來二去就耽擱了。
等解決完座位的事情後,她想去找霍琴對質的,可一想到她家剛剛丢過一次臉了,要是再生出事端,那就真真成笑柄了。
于是乎,經過再三衡量後,她打消了這念頭,強忍着心裡的怒火,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可一看到面前五味雜陳的飯菜,她就來氣。
她想不吃,又怕落人話柄,以為她是因為林招娣一家生氣沒胃口。
為了不讓人看笑話,最後,她隻得拿起筷子,從一桌菜裡選了道勉強能入口的,憋屈的一口接着一口,往嘴裡塞。
還好,霍琴沒喪心病狂到對賓客們飯菜下手,不然,她陳家就真的淪為城裡的笑柄了。
陳父沒有接這話茬,隻看着她,冷冷反問道,“那為什麼城裡這麼多家飯店你不選,偏偏選國營飯店呢?”
退婚這些日子以來,他天天跑林家道歉賠罪,關于酒席的事情全程沒過問一句。
要是知道她選的是國營飯店,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我…………”
聽到他的詢問,陳母眼裡一閃而過的心虛。
她正想解釋時,陳父卻不給她機會,直接拆穿道,“因為你想在霍家人面前顯擺,想讓他們看看你兒子有多優秀,能工作賺錢還能娶到媳婦,對不對?”
他猜對了,陳母的确是存着這個心思。
可就這麼明晃晃的拿出來講,還是當着子女們的面,這讓一向愛面子的她,有些下不來台。
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紅。
話都講到這份上了,陳父可不會給她留臉面,繼續說道,“你想在霍家面前顯擺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你優秀的兒子是撬了人家的牆角,搶了人家的結婚對象,才能結的這個婚啊?”
“這麼丢人的事,我都恨不得沒發生過,你倒好,跑人家面前顯擺去了,多大臉?”
他這些話一出,陳子山跟林招娣瞬間漲紅了臉,但他們不敢說啥,隻能像鹌鹑一樣,縮着脖子聽罵。
陳父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繼續朝妻子炮轟着,“事情發生以來,人家顧及兩家顔面,一聲不吭的忍了,你倒好,得了便宜還賣乖,居然跑去人家的地盤上撒野,人家不整你整誰?”
“你該慶幸今天酒席上的飯菜是摻了怪味,而不是巴豆瀉藥,不然有咱全家受的,還好意思在這抱怨?”
說完,他不理妻子難看的臉色,直接撂下狠話。
“我今天就把話放這裡了,從前種種今日畢,日後誰要是再給我惹出啥亂子,就都給我滾出這個家,永遠都别再回來了”
說完,他起身,離開了客廳。
被丈夫逮着訓了一頓,陳母也沒心情再找茬了,無力的擺了擺手,讓他們各自都散了。
隻留下閨女,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