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三點半了。”

“我去！”睡了飽足的覺後雍乾雨精力十足，三步并作兩步的下了樓梯，拿腳提過鞋子，蹲在地上套着鞋。

一擡頭，需要擡頭仰望的身影立在了他的面前。

“走，”官衍沒做過多停留，提起雍乾雨中午吃飯後剩下的垃圾，一隻腳踏在門檻上，“要遲到了。”

做了六年的老油條，雍乾雨覺得，寝室建在山上，那隻有一個好處，就是快要遲到的時候飛奔到教室的速度特别快——三點三十五出發，三點四十五，他和官衍兩人就已經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風從耳旁呼嘯而過，惹了一旁的海棠花。順着廊道一路狂奔，自由的感覺也不過如此。

一路上來來往往的學生很多，兩個校草從旁邊飛奔過去的時候，那群女孩子都懵了。

“剛才那是……咱們的兩個校草嗎？”

長腿一邁，速度之快，甚至還超越了在離教學樓不遠處球場打球的龐玉林和杜郎星。

“诶，你們咋這麼快？”喘着粗氣的龐玉林從他們桌前的空隙裡擠進來的時候，還是一臉疑問，“衍哥三十分的時候不是說你還沒起床嗎？”

衍哥？

這麼親熱？

雍乾雨挑了挑眉，偏過頭看着官衍，翻了個白眼。

再回頭看了看龐玉林，挑了挑眉，“你倆好哥們兒叫的真親熱啊。”

“到了教室先把手機交上來哈！”班長李靈拿着個紙袋子上了講台，對着自己的同桌龐玉林使了個眼色，後者一溜煙的沖上講台上交手機去了。

啧，跑的挺快。

我又不吃人。

在旁人看來或許雍乾雨就是校草中的典範，陽光開朗大男孩，女生眼中絕佳的戀愛對象。但龐玉林知道，這不過是這位外殼。

哦對，龐玉林還給他起了個外号——“黑太陽”。

白配黑的假太陽。

“昨晚做了有關于青的夢？”還是官衍先開了口，提出這個問題時，橫在兩人之間短暫的沉默才被打破，狹小的空間再次鮮活了起來。

這家夥，真有讀心術？

不然為啥每次他心裡邊在想什麼，這家夥都能立馬知道？

抽了本書墊在了手臂下面，雍乾雨順勢靠上了牆。

“對，”哪怕對這人現在更是抱着敬而遠之的态度，但雍乾雨還是集中思緒，讨論起正事來，“我隻看到了她家庭日常的一部分，但她的情感問題是什麼，我還是不知道。”

“那你看到了什麼？”

回頭望了望早已在刷題的于青，雍乾雨愣了愣神，歎了口氣。心莫名沉了下來，盡管知道他必須把有用信息分享給官衍，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很難受。心莫名的堵。

“她家情況很複雜？”輕咬嘴唇，正納悶如何開口，官衍的聲音就再次傳了過來。

“你不用闡述，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不知是不是官衍探查到了他内心此刻的念頭，低沉的聲音此刻帶了些安撫的色彩在。

裝什麼關心人。

“他爸媽對她不上心，家庭矛盾很大，她奶奶和她們住在一起，不過，是植物人……”雍乾雨雙手抱着，微微歎了口氣。

擡眼，目光交彙，官衍的聲音低了下來，呆愣片刻，似乎是喃喃自語道：“植物人？難怪了……”

氣氛驟然變得低壓，整個人的情緒似乎一下子被抽離，快樂與否，隻在一瞬間。

沉默良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教室裡的紛擾在這一刻都成了背景。

“诶，昨天大海哥說做什麼來着，我給搞忘了，等會兒就有他的課……”

“那個誰，誰拿着空調遙控闆的，把溫度調高一點，我們女生不像你們男生那麼抗凍！”迫于班長的威嚴，周诩馬不停蹄從座位上跑到了講台上，雙手呈上了遙控闆，“班長，您請。”

滴滴兩聲提示音響起時，雍乾雨忽覺自己的在桌上癱着的右手被什麼捏了捏。

“幹嗎？要點臉行不行？”快速收回自己的手，雍乾雨真的懶得去聲讨這個流氓。

光天化日之下的，你哪來這麼多小動作？

“那意思就是說，晚上就可以了？”

艹！該死的讀心術！

“不弄你了，問你個問題，”官衍笑了笑，沒等雍乾雨反應，就拿手臂壓上了他的，俯身靠近，注視着他同桌的雙眼，“你說，夢中夢，醒的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