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書屹說：“小玉啊，要是他們都像你這麼大度就好了。”

羅恩玉想，其實她的心眼小得狠，如果不是羅秀讓她來，她是不會來的。

羅秀昨天也發現了羅書屹情緒不太對，今天專門讓她來套套話。羅書屹像瘋子一樣，讓她怎麼套話呢？羅秀還真以為他們是親密的兄妹呢。

羅恩玉把吃的都拿了出來，有小米粥、鴿子湯、鮮蝦泥和煮菠菜。

羅書屹嫌棄地說了句就這些，然後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吃了幾口，他說：“對不起，我媽上次打了你。”

“她是她，你是你。”羅恩玉說。

“罪魁禍首就是我，我說了喜歡你這種類型的話，她誤會了。”

“小玉，我是真的喜歡你，我拿你當親妹妹看。”他看見羅恩玉不理解不相信的表情，無奈地笑了笑，說：“你是不是想問那我為什麼還要欺負你，對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我沒有賣慘撒謊博同情。”

事實是怎樣的，羅恩玉不想知道，她順着他的話說：“我也拿你當親哥哥，不然也不會次次都原諒你了。”

羅書屹看起來很觸動，他說：“小玉，我高中就知道自己得了雙相，一直在斷斷續續的吃藥，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得這個病嗎？”

他一副等着自己回答的表情，羅恩玉搖了搖頭 ，但羅書屹立馬冷了臉。

“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就滾！”

“好，你有事就叫護士。”

羅恩玉剛邁開腳，啪清脆一聲響，玻璃杯碎在了腳邊，吓她一跳。

“以前我叫你都愛搭不理的，這次怎麼這麼樂意來陪我，看我不開心你就高興是吧！”

“媽媽讓我來的，她很關心你。”羅恩玉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和精神病人計較。

羅書屹說：“是啊，雖然我遊手好閑，無所事事，他們都還關心我，因為我是羅家人，但是你隻是一個養女，你需要讨好羅家的每個人，包括我。”

又說這些話打擊她，羅恩玉已經聽膩了。

“羅秀也沒多喜歡你，等過幾年她死了，你看你能拿到多少财産。”

“你盼點兒姨媽好吧。”真是煩人，羅恩玉走了。

禮堂裡零零散散地坐着幾個人，羅恩玉沿着禮堂前面的小道往裡走，看見辦公室的門開着，一個棕色頭發的外國男人正坐在辦公椅上看書。

羅恩玉敲了敲門，問：“你好，請問瓊斯先生在嗎？”

男人聞聲擡起頭看了過來，卻沒有回答。羅恩玉以為他沒聽懂中文，又用英語重複了一遍。

“很遺憾，你來遲了，瓊斯先生上周突發心髒病去世了。”男人開口，說的卻是一口标準的普通話。

羅恩玉驚訝，不過才三個月沒見，瓊斯先生竟然就去世了。

“瓊斯先生之前負責的事務現在都由我接手了，你找他是有什麼事嗎？”男人問道。

“沒什麼事了。”羅恩玉有些恍惚，她看向牆上挂着的十字架，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讓人傷心的消息。

羅恩玉并不信教，隻是一直以來，瓊斯先生都是她可以傾訴内心痛苦的對象。

十五歲那年，在鄒興靖祭日那天，羅恩玉在墓園遇見了來自英國的神父瓊斯。當時是羅秀主動和他搭話，之後有段時間，瓊斯還會到家裡做客。可時間一長，羅秀發現和瓊斯的交流并不能撫平自己内心的傷痛，便漸漸不再和他聯系，但羅恩玉卻因此收獲了一位真誠又耐心的傾聽者。

世事難料，他竟然突然離世了，羅恩玉心裡一陣難過，眼眶忍不住紅了。

“我叫菲利克斯，是瓊斯先生從前在神學院的學生。”菲利克斯走到羅恩玉身邊，“我認同他對待上帝和教徒的理念，你如果有什麼想和瓊斯先生說的，可以放心告訴我。”

說着，菲利克斯拿了紙巾，連同自己的名片一起遞給羅恩玉，他說：“所有的話，都可以說給上帝聽。”

“喔豁，羅恩玉，裝得一副清純模樣，沒想到居然腳踏幾條船。”

羅恩玉轉身，就看見了門口的商绮仙和白昕。她們是跟蹤自己到這兒來的嗎？那她們有調查付霄嗎？有對他做什麼嗎？

羅恩玉問：“上帝會怎麼處置跟蹤狂？”

菲利克斯說：“跟蹤狂應該交給警察處理。”

“這裡是公共場所，我們就不能來嘛。”白昕說，“憑什麼說我們跟蹤你。”

商绮仙仔細打量了一番菲利克斯，輕蔑地說：“教堂可不是你們亂來的地方。”

她們害付霄受傷，自己還沒找她們算賬，她們反倒找上門來，真是惡人先告狀。商绮仙就那麼喜歡陸萩嗎？

羅恩玉問：“你跟蹤我，是因為陸萩？”

“誰跟蹤你了。”商绮仙不屑。

“那你來這兒想幹什麼？有話就直說。”

“羅恩玉，你要跟我道歉！”白昕說。

“我沒錯，不需要道歉。如果你非要我說一句對不起，那我可以說。”羅恩玉已經和陸萩沒關系了，因為他而惹上的麻煩也要趕緊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