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書屹看着她的方向,表情有些奇怪,視線對上後,他咧開嘴笑着說:“小玉,你追男人的手段太沒用了。”
“表哥,你怎麼會在這兒?”雖然猜到他跟蹤來了,但羅恩玉還是假裝驚訝地問。
“我擔心你被騙,所以來看看。”羅書屹說。
“謝謝表哥,一起回去嗎?”
“舔陸萩的時候卑微得不行,對我這種死樣子,下賤!”羅書屹說着,上手捏了一下羅恩玉的臉。
羅恩玉移開他的手,對他笑了一下,說:“表哥,有事回家說吧。”
說完,她先邁開腳走了,沒走幾步,就聽見羅書屹的一句髒話,羅恩玉回頭,看見羅書屹抓着人的衣領打了兩拳,接着又拿起了一瓶紅酒要砸人。
她喊道:“表哥,不要!”
羅書屹看了她一眼,挑釁一笑,酒瓶就砸了下去,不過幸好,服務生躲過去了。
羅恩玉上前拉起服務生的手腕就往外走,她隻想快點逃離混亂,走得很快,後面的人一言不發地跟着。
“那位先生突然轉身跑起來,差點兒撞到了我。”快到了車邊,身後的人開口說,“女士,抱歉給了您不愉快的用餐體驗。”
羅恩玉松開他的手,從包裡拿出車鑰匙,說:“上車,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塗點兒藥就好了,女士,您先走吧,如果那個男人再糾纏您,您一定要報警保護自己。”
他額頭處的腫脹明顯,眼角的淤青好像又變大了,羅恩玉開了車門,把人推進去,按在副駕駛,看男生很拘謹,擔心他是受傷了疼,幫他系上了安全帶,她看清了他胸前銘牌上的名字。
“去藥店就好了。”付霄說。
開了大概十幾分鐘,羅恩玉停了車,推開車門,雨聲大了起來,一股涼意襲來。她找到傘,發現付霄已經下車了,他站在雨裡,手放在額頭的位置。
羅恩玉急忙撐了傘走過去遮住他,問:“很痛嗎?”
“不痛,我用手遮雨呢。”付霄笑了一下,伸手接過羅恩玉手上的雨傘。
傘很小,走到藥店門口時,兩人的肩膀和後背都淋濕了。
買了藥,付霄坐在店外的椅子上,對着藥店的玻璃笨拙地給自己塗藥。看他塗不準,羅恩玉拿出手機,調出相機遞給他。
“謝謝。”付霄接過,“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
“你沒必要道歉。”羅恩玉說,“真的不需要去醫院看看嗎?”
“不用去醫院。”
“那誤工費、醫藥費、精神損失費我陪你,要多少?”
付霄手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是羅書屹打來的,羅恩玉關了震動。
“不用給,我是店裡的服務員,維持店内秩序、保護客人安全是我的工作。”
好久沒遇見這麼善良單純的人了,羅恩玉心情稍微舒緩了些,她拿了棉簽,沾了藥給付霄塗。
“那就一萬塊吧,你可能需要換一份工作了。”
“真的不用,我們老闆很好,隻要他看了監控,知道不是我的錯就不會開除我的。”
羅恩玉看了看付霄臉上的傷繼續塗藥,多好看一張臉,要是留下疤就不好了。
“啊。”付霄突然叫了一聲,擡手揉眼睛。
“對不起對不起。”羅恩玉道歉,她以為是自己走神不小心戳到付霄眼睛了。
“不是您,我眼睛裡進東西了。”付霄放下手,快速眨了幾下右眼,異物感明顯,眼淚直流。
“我幫你。”羅恩玉說着,伸出手,用大拇指和食指輕輕挑開他的眼皮,然後又提起他的眼皮上下抖動。
她說:“咯咯,咯咯。”
溫熱的氣息輕輕拂過,付霄不自覺地屏住呼吸,女人的動作輕柔,每一下動作都像是羽毛輕輕掃過。原來他們有錢人也用這個方法啊。
不一會兒,眼睛裡的異物感消失了,付霄一擡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女人在對着自己笑,她說:“這是叫來小雞把東西啄走了。”
“謝謝您。”付霄又紅了耳朵。
“不客氣。”羅恩玉繼續之前的話題,“我表哥很惡劣,他可能會再找你麻煩,讓你在餐廳做不下去。我會給你介紹一份新工作,把你的電話給我。”
付霄隻覺得眼前的人漂亮又善良,和她那個暴力的表哥完全不同。視線突然對上,付霄臉上閃過慌亂和驚訝,說:“這樣啊,那謝謝您了。”
羅恩玉回到家,羅秀已經睡下了。才過了8點,時間還早,羅恩玉擔心她身體不舒服,問了女傭,女傭說羅秀沒有不舒服,隻是覺得沒事做無聊才想早點睡了。
羅恩玉自責,不該回來這麼晚,她輕手輕腳地進了羅秀的房間,看見她睡得很安穩才放心了。
微弱的床頭燈光照着床頭櫃上擺着的三個相框,分别是羅秀和丈夫兒子的合照、羅秀和丈夫的合照,還有她兒子的個人照。這麼大一個家裡隻有這間房裡有他們的照片。
羅恩玉輕輕拿起相框,照片裡鄒興靖穿着一件黑西裝,頭發斜分梳開,嘴角微微上揚,看得出來很開心。
氣質的确和陸萩很像。
“哥哥,我沒有替代你的位置,雖然有那樣一個人,但不是我。”
照片裡的人的嘴角似乎像下彎了一點。
“你嫉妒他了嗎?不用喔,你永遠是媽媽心裡最重要的,是我無論怎麼做都撼動不了的。”
連一個死人都嫉妒,或許她已經不正常了,羅恩玉想,她應該去見見瓊斯先生,但最近沒有合适的時間。她放下相框,輕輕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