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的隊服更換很快,尤其是夏季,幾乎一月一換,隻能慶幸這群少爺小姐們沒發明出一次性隊服,不然每天訓練完造成的浪費可就慘不忍睹。
那是全國大賽開始前,每逢月初,安吾和以往一樣,從網球部工作人員那裡接過幹洗袋。
“安吾同學,你和迹部様的衣服要照常取回嗎?”
安吾點頭确定,拎過兩人幹洗好的舊衣。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遵守之前和迹部的約定,不能把個人隊服,以任何方式流經到同學手中,避免造成不良的後果。
說直白點,這就好比要預防偷衣服的賊。
之前幾次,她取出舊衣審視一下,就會要求工作人員當面銷毀,這半年臨近的幾次更換,安吾都拿回來了。
是的,她這個欽定的審判者卻變成了賊。
女更衣間幾乎算是她的單獨空間,安吾就不需要過多防備和壓抑。這次進去之後和往常一樣,換好隊服就準備去核查訓練情況。但她還是把另一個袋子打開,輕輕地翻出這件隊服,湊近嗅了嗅。
楠木香。
是之前一貫使用的熏香,不過他最近剛換了沐浴露,是檸檬馬鞭草味的。她那天在商場無意聞到這個味道,腦海裡自動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正好和眼前的迹部重疊,于是借口買多了讓迹部幫忙用一瓶。
他竟然沒扔。
但是這件衣服已經被主人抛棄了,安吾這麼想着,反正……迹部也不要了,就試一下,無傷大雅吧。
安吾套上那件運動T恤,因為體型差,這衣服實在寬大。一股異樣的感覺在意識裡穿梭,火箭尾氣般熾熱的燙意在臉上蔓延,熱意嗡地一下直沖大腦,她伸手拽了拽領子試圖能呼吸些空氣。
……是他的味道。
這種舉措簡直太像做賊了,安吾腦海裡的小人在敲她腦袋,殘存的理智讓她又迅速脫下隊服T恤。
她隻有這次越界。這種脫離理智而任性的行動,短短幾分鐘,或許隻是幾十秒,已經讓安吾精神高度緊張,不知覺間浸濕了自己的隊服。
真是掃興。她長歎一口氣。
袋子裡的手機振動着滴滴響了兩下,安吾拿起來看,是迹部發的,“出來。”
她意識轟的一聲炸響,猶如平地一聲雷,擡頭檢查換衣間的門關好了沒,還十分狐疑地在門外轉了幾圈。
确實沒有其他人看見。
确定這一現實後,安吾拿着小本子就往球場方向走去。
迹部碰巧目睹了全程,他看着女孩埋進自己隊服的衣領間的時候,自己也深有體會地紅了臉。
相比偷聞衣服這種的小事,他曾經做的才更像賊。
期末考試結束那天,幾乎一天都沒見到她,他想起來的時候,手機剛好在桌子上震動挪移,打開一看是她發過來的:
“迹部様,企劃書在辦公室桌上 ,我這幾天精神透支想要休息,party就不去了,預祝作戰順利。”
“好好休息,接下來交給本大爺(俺様) 。”
她既然開口要休息了,他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不行,本大爺需要你幫忙布置會場。”“不行,會場離不開你。”
……他開不了口。
期間他看到忍足欲言又止的模樣,迹部還無所事事地保持轉着香槟杯的動作。隻是離開一天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
忙碌地結束了一天的胡鬧,迹部回家後,卻沒有進自己的房間。
他從内反鎖了門,在安吾之前常住的那間房裡,把衣櫃裡的衣服全部摘下,扔在床上。
他就那樣,依偎在她殘留的淺淡的桂花香裡,走進了夢鄉。